“至木蘭皮國或不遇便風,則數年而后達,非甚巨舟,不可至也。今世所謂木蘭舟,未必不以至大言也!”
魏承恩豪氣沖天的說完這句話,心情非常的舒暢。
不過他想起現在已經變身為了風流騷客再無心接觸半點政事的趙佶,就是一臉苦笑。
【查海船,但雙桅者即捕之,所載即非番物,俱流嶺南。】
趙佶對走私之事毫無辦法,索性一刀切的將整個海貿徹底打翻,禁海詔一出,整個江南和嶺南地區皆沸沸湯湯。
但民間私船依舊是屢禁不絕,廢除了幾處市舶司,非但沒有阻止海貿。
反而給大宋的財政帶來了一定的壓力。
不過好在現在的大宋官家,不禁重新開了市舶司,還鼓勵民間的生產巨舶,鼓勵大宋的百姓制造海貿之物。
畢竟現在的行在,燕京府,需要海船來運送糧草。
木蘭舟就這樣擺在了津口的船塢之中,據說還有六個月就要下海試航,不過看這個進度,魏承恩估計自己從高麗回來的時候,正好能趕上它下海試航。
黃彥節踏上了福級海船,向著高麗開京而去。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高麗港口,看著港口上的人山人海,還有奉高麗王之詔書,迎接自己的高麗國的官員,臉上掛上了笑容。
他在札子上寫上了一行字。
【麗人迎詔之日,傾國聳觀而歡呼嘉嘆也。撮爾小國,撮爾小民矣。】
魏承恩將札子合上,手持旌節,登上了來自高麗的港口,在盛大的歡迎儀式之后,魏承恩終于在開京見到了他們的高麗王。
“天使遠道而來,高麗王殷殷相望,今會面,幸甚至哉!”王楷身上穿的是冕服,直到這個時候,他依舊沒有放棄自己心中那個大國夢嗎?
魏承恩看著王楷不倫不類的冕旒,差點笑出聲來。
這冕旒用用五彩的繅十二根,每旒貫穿著十二塊五彩玉。
按朱、白、蒼、黃、玄的順次排列,每塊玉相間距離各一寸,每旒長十二寸。
王楷這冕旒倒是五彩之玉,個頂個的鴿子大。
可是那穿冕旒的線,卻用的是白色蠶絲線,而不是五彩繅。
這要是在大宋,御衣局的局正,要被流放三千里,去嶺南建設新大宋的。
禮部那群噴子,會把從皇帝到御衣局再到朝臣噴個遍,然后掏出宋太祖的詔書,搬出祖訓告訴所有人,大宋的皇帝,不帶冕旒!
【祭天地、宗廟、社稷等祀,服通天冠,絳紗袍。】
學習中原王朝之文化,最終只是學了個樣子,沒有學會與時俱進。
祭祀繁雜很容易造成就是鋪張浪費,造成國帑白白耗費,花在不該花的地方。
大宋很富有,但是皇帝都不算奢侈。
當然趙佶除外,他很奢侈,玉璽都有十塊。
趙佶覺得這個祖訓很不錯,就照著做了。
“大宋皇帝敕高麗國王國書。”魏承恩掏出了詔書遞給了高麗國的國王。
王楷一只手撩開了冕旒,另外一只手拿著札子看了半天,怎么都不舒服,他才踹了一腳旁邊的宦官。
宦官才抓著冕旒,王楷才能能看看看書信。
打開札子得雙手端著才方便看。
王楷一個手撩開冕旒,根本沒辦法好好看手中的札子。
魏承恩想起了一句話,叫越沒有什么,就越希望在人前顯擺什么。
顯然高麗王也是如此。
王楷最后還是嘆氣的說道:“天使辛苦,可是大宋來晚了一步。金人已經取了鴨綠江全線了。邊城節節失守,遍地已是狼煙。”
“孤正打算祭祀天地宗廟和社稷,于列祖列宗之前請罪,孤欲和金人乞和,以得一時只安。”
魏承恩才明白為何這高麗王穿的這么正式,原來打算祭祀天地,和金人議和。
自己也算是誤會了這高麗王。
“不知高麗王能不能撐上三個月?官家的札子里,有應對金人之策。”黃彥節說道。
趙桓自然考慮過萬一高麗王在自己使者沒到的時候,已經全線崩盤,潰不成軍的話,怎么才能吊住高麗國一口氣。
“哦?”王楷打開了札子,眼中的驚喜越來越盛。
他把頭上的冕旒一摘,直接跑到了黃彥節面前,大笑著說道:“天使辛苦,我高麗有救了!”
“還不去搬個凳子!給魏天使看座啊!”王楷喜色連連,踹了一腳身邊的宦官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