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恩依舊笑著看著王楷,等待著他的決定。
王楷不斷的看著宮殿之外,他希望有奇跡發生,但是他的愿望,并沒有實現。
反而一名軍卒飛快的跑進了宮殿之內,顫抖的說道:“報!大王,金人已經渡過清川江,威逼安州城下。”
“遠州移配守御使拓俊京,孤立無援投降了金人。”
軍卒的稟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了王楷的頭上,他退后了兩步,喃喃自語的說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安州,開京,幾日就到。完了啊!”
王楷身體往后一仰,躺倒了大殿之上。
魏承恩看著王楷的樣子,連連搖頭,這個時候,若是王楷能夠率領開京畿守軍,前往安州,和金人破釜沉舟的同時,等待大宋的援軍。
高麗并不是沒有維持的機會,可是王楷這個樣子,怎么看,都不是一個有這樣膽略的人。
果然王楷沒等多久,王楷就醒了過來,他剛睜開眼就大聲的喊道:“移駕!移駕江華島!暫避金兵鋒芒!暫避金兵鋒芒!”
他反復的喊著,而王楷卻站了起來,說道:“高麗王如此行事,城中百姓也能跟著高麗王一起逃走嗎?”
“高麗王移駕江華島,那整個高麗國的軍卒,又該如何自處?”
“現在顧不得這些了。”王楷喃喃的說道。
他顧不上了,現在他只想暫時避開來勢洶洶的金人,其他都顧不上了。
“你不是說你們宋人天兵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嗎?那就讓他們來,國書拿來!我簽!”王楷匆忙的拿起了毛筆,連墨都懶的沾一下,就在唇邊,舔了舔,將國書簽下。
你跑了,這國書還有個屁用!
魏承恩攔住了王楷說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民亦是如此。”
“你這么走了!你這個高麗王還做不做?!”
魏承恩真的盡力想要留住高麗王,顯然高麗王壓根聽不進去魏承恩說的什么,一把推開了魏承恩說道:“要管你管!我不管!”
“那就給某一道詔書!”魏承恩突然爆喝的說道。
魏承恩突然一把撲了過來,兇神惡煞的抓著王楷的衣領,高聲喝道:“給我行詔!我來管!”
魏承恩見過如此慌張的皇帝或者說是君主,那就是趙佶。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整個汴京城有多么的絕望。
他們寄希望的天子,行禪讓詔書,匆匆南幸的時候,汴京城的百姓的眼神中充斥的是冰冷。
如果不是現在的大宋官家梗著脖子,硬是頂著所有朝臣的壓力,將文臣排出決策圈外,現在的大宋,還指不定是什么樣的人間煉獄!
他當時只是一個小黃門,沒辦法面前趙佶。
但是現在他是大宋天使,這等廢物在自己的面前,他忽然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抓著王楷大聲的宣泄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憤怒。
王楷在魏承恩兇狠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嘟嘟囔囔的拿了一份官員任命的詔書,戳了個印章,說道:“你自己想當什么官當什么官,自己填吧!”
“一幫泥腿子,再生就是了。”
王楷甩了甩袖子走了。
魏承恩哭笑不得的看著手中的札子,自己喊的倒是痛快了,把王楷當著趙佶罵了一頓。
可是罵完,突然一個巨大的燙手山芋,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算是什么事?
他想了想,站在宮殿里,左思右想,填上了個總督兩個字。
提督,是提督軍務總兵官,通常指的是掌管督察一路的監軍的官名。
現在大宋還沒有吞下高麗的能力,但是又需要高麗人頂住金人的壓力,逼迫金人徹底回到遼東郡。
這個事,再難辦。
也得把它給辦了!
“持這份詔書,傳令下去!開京全部愿為國赴死之軍卒,皆可留下開京!等待調遣。傳令諸將議事!”魏承恩顫抖的對著宦官說道。
這要是被大宋汴京的官家知道自己干了這種事,是要被殺頭的啊!自己居然臨時做了高立國的提督!
他來就是為了嚇嚇高麗王。
可是這事,怎么就向著不可知的方向,發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