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群有心人不懷好意。
他們的心思也更多的是通過各種手段,讓大宋回到他們那個熟悉的模樣。
在糧草調運上,沒有給自己瞎折騰,沒給自己上演文武相互掣肘的把戲。
趙桓已經非常滿意了。
他在離京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
砍一群在調運糧草中,中飽私囊或者故意逾期不送的人。
可是一年下來,大宋這臺機器運轉良好。
雖然有些小瑕疵,但是自己想做的事,大宋的朝臣們,都保證了它的高速運轉,來完成自己的政令。
這已經很好了。
自己接手大宋的時候,大宋的朝堂元祐黨人和元豐黨人正斗的火熱,能夠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完成三次大規模調運,其實已經非常不錯了!
當然這也是趙桓移駕燕京的理由之一。
畢竟大宋皇帝都親自到了燕京,他們再玩掣肘的把戲,怕是真的活膩歪了。
趙桓將朝臣們的請罪札子扔進了火盆,代表著自己并不打算追究那些小瑕疵。
以及《吊古戰場文》中,推波助瀾或作壁上觀的人。
真的一棒子打死,以后自己政令出現了問題的時候,就沒人愿意說真話了。
趙桓看著札子,忽然問道:“孔端友是衍圣公,按理說,在朝中朝外盟友很多,為什么朕要廢了他的衍圣公,沒有人給他求情?”
趙桓問的很突然,宇文虛中有些哭笑不得。
官家這個問題,他不能明說,需要仔細考量。
孔端友的衍圣公的公爵,被趙桓直接一扒到底,直接貶成了庶民。
禮部應該上書不合理法,刑部或者吏部應該上書自己不符合規矩。
但是這樣的札子,一份都沒有。
“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趙桓想到了李邦彥當初倒臺的時候的事,說道。
宇文虛中搖了搖頭,看著趙桓的臉色依舊是哭笑不得。
“害怕自己上書求情被殃及?”趙桓又想到了一種可能問道。
宇文虛中再次搖了搖頭,看著刨根問底的趙桓,終于嘆了一口氣,這事今天不說明白,看來官家不會放過自己了。
“官家看那房舍,若那就是大宋,那官家就是那個屋頂,為天下黎民百姓遮風擋雨。”宇文虛中知道自己即將說的話,有些敏感,不輕不重的拍個馬屁再說。
趙桓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宇文虛中這個馬屁拍的很沒有水平。
“大宋的地基原來是鄉紳,現在的地基是百姓。”宇文虛中笑著說道。
他再次指了指那處房舍,說道:“起到支撐作用的墻壁,原來是禁軍,現在也是禁軍,只不過這壘墻的材料,從土坯變成了磚石。”
“以前的棟梁是孔家,那些椽子就是普天之下的學子。現在官家做的事,就是準備把棟梁給拆了。”宇文虛中就說到了這,不再言語,他端著茶盞笑而不語。
這話不能再往深處說了。
趙桓點了點頭,他只是個普通人,不是個蠢貨。
已經全部明白了宇文虛中表達的含義。
孔家為代表的儒家思想是棟梁。
棟梁撐起的是什么?屋頂?
皇權!
拆棟梁直接威脅的是什么?
皇權。
而現在是趙桓這個皇帝,自己拆自己的臺,自然沒有人反對。
他們也在等官家,拆了棟梁,弄一個新的棟梁上去。
畢竟大宋這座宅子,已經從里到外換了個遍,沒道理這棟梁還不換。
趙桓聽明白了宇文虛中的話,躺在車駕的靠背上,不斷的思量著。
什么能代替儒家,成為新的大宋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