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內帑書坊沒了,絲坊給了紡織所,抄家的錢,也都拿出來做了國用軍事民事。
現在票號錢莊,也要沒了?
趙桓笑著說道:“組建一個大宋錢莊,制定和執行貨幣的發行和回收,制定貨幣政策,管理民間錢莊,很有必要。”
“不知道你們還記得,當初兩蜀地區,選擇趙構而不是朕原因嗎?”
李綱點頭說道:“片錢不入蜀。”
雖然朝堂上,誰都沒指名道姓,但是這個片錢不入蜀,蜀中錢引如廢紙的政令,是趙佶為了削蜀中地皮而下的政令。
這導致了蜀中對汴京朝堂的天然不信任。
趙桓看到朝臣們都是明白人,這群人尖子們,都知道蜀中為何選擇趙構。
都不糊涂啊。
趙桓笑著說道:“大宋的商貿極為繁榮,但是缺錢。并不是大宋不夠富有,而是大宋缺少交易用的貨幣,也就是錢荒。”
“朕用一道圣旨打劫了倭國一船銀子,弄了一千萬的大宋銀元。”
“旨在建立以白銀為本位貨幣,建立一種新的貨幣制度。”
“到底發多少銀元?到底印多少錢引?錢引誰來印?銀元和鐵錢兌換比例是多少?大宋對外貿易使用銀元結算時又應該依據什么條例?都沒個章程。”
“太上皇當初一拍腦袋,印一堆錢引,一拍大腿,印一堆錢引。”
“這樣的印法,就是民不聊生,民心不在、社會動蕩,稍微有點事,就是離心離德。”
“朕從來不怪蜀中百姓,是大宋對不起他們。”
戶部侍郎鄭望之站了起來,說道:“官家,要不這事,交給戶部來做?”
趙桓看著鄭望之,看的鄭望之心里發毛。
然后鄭望之才悻悻的坐下,他已經看懂了官家的眼神里的意思。
戶部當初吞了計省的活兒都沒干好,這個銀本位體系顯然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部門,戶部吃不下。
“我說鄭少卿啊,這戶部已經夠胖了,再吃就走不動道咯。”朱勝非嗤笑了一聲,笑著說道。
柳成卿拍了拍鄭望之,笑了起來。瞬間,文德殿內,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趙桓也是搖了搖頭,朱勝非說了自己想說的話,戶部的職能太多了,再多就周轉不開了。
柳成卿疑惑的問道:“官家,完全沒必要把內帑的票號拿出來啊,讓陳沖從國帑支點錢,把這事辦起來就是,為何要把內帑的錢拿出來呢?”
柳成卿的疑惑也是常朝上,六部九卿和大宋的太宰李綱,內心的疑惑。
“官家臣以為不妥,再建一些票號錢莊就是,官家登基以來從未從國帑拿過錢,還一直在補貼國帑,現在再把票號錢莊拿出來,內侍省怎么辦?”李綱也站了起來,反對官家再次肢解內帑的舉動。
“是呀,官家,大宋百姓的唾沫星子會把我們這些人罵死的,薄待誰都不能薄待官家。”柳成卿趕忙站起來應和。
這要是真的把皇帝的小金庫折騰空了,被百姓知道了,他們得被罵死!
趙桓搖了搖頭說道:“內帑還有些許的產業,夠花就行。”
趙桓一直在有意識的清除內帑的產業,包括他繼位的時候,繼承的內帑工坊和后來查抄的工坊。
他一直在有意識的減少趙家積累財富的能力。
朝臣們不懂,即使懂了也不敢亂想。
但是趙桓卻知道,內帑是畸形的產物。
內帑的產業,都不隸屬于國家,而是隸屬于皇帝私人所有。
而皇帝,是這天下權力最大的人,內帑必然缺少監督,會滋生出多少貪腐和特權?
若內帑的規模越來越大,產業越來越大,到最后就會變成了一個極為龐大的畸形的利益集體。
而這個利益集體,成為大宋這顆正在新生的大樹上的新的蛀蟲。
趙桓想要大宋永昌,自己還不停擴大內帑,制造特權,制造畸形利益集體,那才是石樂志。
李綱顯然和趙桓配合已久,多少想明白了點大宋皇帝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