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計省建立的第一時間,要做的事,就是做一次全面的人口普查,還有耕地面積的普查!
這么稀里糊涂下去,不稀里糊涂的亡國才奇了怪!
趙桓和胡世將開始談起了蜀中之事,這一年的蜀中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平靜,也是處處都是腥風血雨。
劉錡在蜀中也是南征北戰、東征西討,殺了不少自立山頭的叛賊。
趙構被釘在了棺材里埋了,可是他的人,在蜀中忽悠那些消息不是靈通的蜀中百姓,可是一點都沒耽誤。
今天在這個山頭扇個風,在那邊的民寨點個火,弄得蜀中烏煙瘴氣。
胡世將和劉錡勞心勞力的做了一年,才算是把蜀中折騰的像個樣子。
趙桓大年初一就在接見朝臣,而此時的王彥,卻陷入了兩難的境遇。
他錯誤的估計了金人奪回兀惹城的決心。
兀惹城是黑土區上一座極為重要的城池。
這么一座城池釘在黑土區上,尤若釘在金人心臟上的一顆釘子!
在金人謀劃攻打鴨綠江到清川江的打算失敗以后,金人終于鉚足了勁,要收復兀惹城了。
“金人這都是瘋了嗎?一座圍不過七里的小城,他們這是想做什么?”孟德躲在土城墻上,看著城外黑壓壓的金人問道。
“金人不是瘋了。皇城司的情報說,今年金人的商稅多了三成,但是農稅卻低了將近一半,少在哪里?少在了腳下這黑土區啊!”王彥皺著眉頭看著城外的金兵。
錢這東西,買不到糧食。大宋嚴禁市舶司出賣糧食,金人今年倒是掙了不少錢,可是卻少了很多糧食。
金國民間的糧價還在節節攀升,一斗已經漲到了七十錢。
而大宋一斗糧才十二錢。
王彥也是愁緒萬千,這城拱手讓人給了金人,那他們在黑土區的活動,將徹底以失敗告終,失去了戰略要點的支撐,就很很麻煩。
“命令城中百姓和軍卒,準備撤離。”王彥不得不下了這樣的命令。
孟德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如此一來,我們這一年的忙活就完全白忙活了啊!”
王彥點了點頭,他錯誤的估計了金人的決心,自然低估了攻打的強度。
“我們必須馬上轉移了,若是金人形成了合圍,整個兀惹城沒人能夠躲得過金人的屠刀。”王彥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我們撤了,金人就會大肆屠掠兀惹人和那乃人!扶余府將會血流成河啊。王將軍。”孟德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王彥沉默了許久,說道:“我們不是來給兀惹人拼命的,我們是來擾亂金人收納春秋兩正稅的收納,顯然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孟德臉色變了數變,說道:“那我不走。”
王彥抽出了手中的樸刀說道:“軍令不受,你可知后果?”
孟德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指著城外大聲的說道:“若是我大宋滅掉了金人!這黑土區為我大宋所有!這兀惹人和那乃人就是我大宋之民!”
“戍土有責!某不走!”
他身上的大氅是他的兀惹人的媳婦給他做的,他的家已經被金人弄得家破人亡了一次。
這一次,他不想再當個懦夫!
王彥的刀沒抽盡,又插了回去,說道:“你說的有理。我們終歸要統制這片土地,若是我們撤了,金人就會大肆屠殺兀惹人。”
“兀惹人當初就是看上大宋五年為奴可為宋人,才投靠了我們,我們撤了,將來大宋對這里的統治,將陷入泥沼之中。”
“我們是宋人,不是金人。”
孟德緊繃的一根弦才放松下來。
王彥是一個固執的人,他的這份固執,經常帶著大宋的軍卒走出險境。
同時他也是個極為自負的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
自己這次居然說服了他,簡直是鬼門關前打轉啊。
王彥最后還是沒有決定撤兵,這座城池他必須想辦法守住。
或者說在春耕之前,必須將金人牢牢的釘在兀惹城這里,否則這冬日的雪原,將變成一片血原。
大宋終歸是要統治這里,倉促撤兵的后果,就是這里永遠不得安寧。
王彥皺著眉,僅憑自己這點宋兵,守不住兀惹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