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宋的狗不好,非要去金國當狗嗎?
本來趙桓對這等人的處理,想統一為流放到嶺南,天南海北的,黑水司還能跑到廣州腐化臣子?
但是他仔細琢磨了李綱的札子,太過仁善,臣子很容易給自己扯后腿。
而且過了年的靖康三年,一定是對金國最為關鍵的一年,這個時候不能生什么亂子。
羅汝楫的札子,實屬禍國殃民之政。
他上書的內容其實很簡單,看似邏輯非常恰當。
大宋成丁(成年男子)近五千萬,即使按男女比例一比一算,也有近一億人。
此人上的札子,其實就是說大宋地力不足以養活更多的人,如此放任百姓們生下去,怕把大宋吃垮了。
這個邏輯看似合理之下,卻暗含著非常陰險的金國坑害大宋的招數。
大宋平均壽命不足三十歲。
也就是說本來一億人丁的大宋,若真得采用了羅汝楫的獨子減丁令。
三十年,大宋的人口就變成了五千萬,再過三十年就變成了兩千五百萬。
不足百年,大宋就只剩下一千多萬人。
堪比五胡亂華、唐末百年亂世的人口損失。
只需要一道札子,就可以完成。
而且此人用的理由極為恰當,就是大宋的均田令遠不如漢唐,一賞就是一頃(五十畝)之地。
所以稍微少點人丁,可以大幅增加百姓授田數,沐浴皇恩的百姓,會對官家更加感恩戴德。
沒地了!打出去就是了!搞什么減丁?這又不是后世。
趙桓不殺這等人,留著他干什么?
他還記得他在河東路視察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了百姓為了省一口口糧,把孩子摔死!
摔嬰!
這一幕始終烙印在趙桓的心里,久久無法抹去,他知道大宋的百姓過得是什么日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若不是沒有辦法,誰愿意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孩子一張草席,甚至連草席都沒有,就那么扔到一個荒郊野嶺被野獸啃食,成為“死老孩子”。
這個河東路的方言,讓趙桓的腦子當時就如同炸裂了一樣!
到現在每當想到這個詞的時候,趙桓依舊是覺得自己的身后,有無數的怨嬰在背后提醒他,該怎么做一個皇帝。
現在這個人居然以均田令為借口,搞自己的百姓!
“其心可誅啊!”趙桓滿臉的殺意,此人留不得了。
趙英也曾跟著官家去過河東路,他稍微打開了札子看了眼,直接捂住了眼睛。
也不知道官家怎么心平氣和的處理這些惡心人的札子的,他一溜煙的跑到了李綱的府中,讓李綱執行去了。
李綱看完札子,想了半天,拉著趙英說道:“你問問官家用不用夷三族,省的動手的時候,家里人都跑了。”
“呀!”
趙英猛地往后一跳,跳了將近半丈的距離,一臉驚恐的看著李綱,說不出話來。
“你跳什么……”李綱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趙英如此模樣。
“沒事,我這就回去稟報。”趙英用自己的極限,跑出了道道殘影,回到了文德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