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最近韓昉用的情報線,從戰區穿過,有太多的不確定了。
劉婉撩開了帷帽,看著車窗外的冰雪,回頭看了一眼會寧府,臉上掛著迷茫。
她跟隨自己的父親,從燕京到了遼陽,又到會寧府,父親戰死在了汴京城下,哥哥們就一直謀劃著該何去何從。
現在韓昉給了他們劉家新的路,需要付出的就是她這個劉家的掌上明珠,嫁給那個遠在萬里之外的大宋皇帝。
那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她放下了帷帽上的冪蘺,這一路上,不能被生人看到這副傾城傾國的容顏,否則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覬覦。
帷帽又名昭君帽,傳聞當初是昭君出塞的時候,為了阻擋塞外的風沙所創,是用黑色的皂紗織成。
四周有一寬檐,檐下制有下垂的皂紗網或薄絹,其長到頸部,以作掩面。
她放下了冪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知前路幾何悲歡。
本來穿過塔塔爾人的控制區域,會有些不安全,但是歐陽澈收到消息后,派出了五千大全甲的步兵保護,塔塔爾人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五千大全甲的步兵,他們吃不下這么大的一只宋人軍卒!付出的傷亡太過慘重了。
塔塔爾人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金人,當然本著就近原則的塔塔爾人,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在臨潢城的完顏宗磐。
完顏宗磐忙的昏天暗地,哪里有空去管宋人運了什么!而且他對兀格率領的塔塔爾人極度不信任,誰知道他們的情報是真是假。
他帶著五百騎卒出城,在奉圣州軍堡的楊沂中打過一次,親自去試了試大宋軍卒的斤兩。
畢竟完顏宗翰說的再厲害,不親自試試怎么知道?
然后他扔下了兩百人的尸體,乘快馬跑回了臨潢城。
完顏宗翰說的沒錯,宋人的確變強了,最大的變化就是士氣高昂,每戰忘死。
在仔細研究過了對手之后,完顏宗磐有些絕望,因為根據情報顯示,楊忻中是最弱的一只宋軍。
楊忻中前年深秋的時候,差點被完顏宗翰鑿穿。
去年的拉扯戰中,都是無功而返。
在完顏宗磐帶兵前去挑釁的時候,最弱的楊忻中所部,出動了一百重騎兵,兩百輕騎兵,就把他帶去的五百人給打了個大敗而歸!
他匆忙扔下近兩百人的尸體后,才脫離了宋人軍隊的糾纏。
這讓他極為恐懼!
他在忙著加固城防!
得虧是金人去年守城,學了點漢人守城的方法,否則說不定宋軍的主力部隊到臨潢城,三兩下,就把臨潢城拿下了。
“缸聽,將一個巨大的陶缸埋進土里,臨戰時一人于缸邊傾聽,聽對方是否有挖地道的舉動。”杜充指著一口大缸說道。
杜充是漢人降將,是劉筈從趙構那里帶過來的叛將。
對于守城該怎么守城,他非常的清楚。缸聽是一種非常行之有效的防備敵人挖地道的守城手段。
“哦!我知道了,當初東帥在大同府就是不知道此物何用,以為是蓄水之用,被大宋的皇帝挖了地道破了大同府?”完顏宗磐一臉懊惱的說道!
如果杜充不說,誰知道這城墻下埋得缸是這個作用?
杜充點頭說道:“還不是皇城司的察子們,提前蓄水,誆騙了東帥?否則安有大宋皇帝挖地道接近城門之事?”
“再說之前對于金國來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啊。哪里需要去學什么守城的手段?”
杜充非常喜歡完顏宗磐這個表情,這種驚喜的表情,代表著對他這個降將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