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清照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札子說道:“李太宰,當初你也在汴京搞了一出宮闈之變,到今天還有人,抓著這個不放,彈劾你呢。”
李綱擦了擦額頭的汗,魏承恩之事,他沒有具體表態。也無法以太宰的身份壓下這件事的原因,就是他當初也干過類似的事。
他不好強行壓制住這件事的不斷發酵,朝臣們自然開始指桑罵槐。
“獨臣不好做吧。”李清照看了幾份札子,言辭極為犀利。
【袁紹誅常侍以逞,而曹操移漢。崔丞相血軍容甘心焉,而朱溫篡唐。大抵假威柄于外,以內攘奸人,則大臣專,王室卑矣。漢、唐相去五百歲,產亂取亡猶蹈一轍,非天所廢,而人謀洄刺乃然邪!】
這引經據典的力度,李清照就看的頭疼,大有皇帝有點【假威柄于外,以內攘奸人】不是天要亡我大宋,而是人亡我大宋的味道。
至于大宋亡不亡,大家都清楚。
這些朝臣就差直接指責皇帝,在這件事中處理失當。
李清照將手里的札子,仍在了案頭上。這事她也沒什么好辦法,稍微處理的過分一些,朝臣們就該罵她龍漦易貌了。
“全都把這些送到汴京去,讓官家去頭疼吧。”李清照做不了主,李綱也是愛莫能助。
李綱沉思了片刻:“其實這事挺好解決的,官家若是想要安撫百官,就處罰那個魏承恩就是了。”
“一個宦官而已。”
懲罰那個魏承恩,可以最快的安撫百官,也能避免皇權和臣權的進一步的沖突。
李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李清照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的那個頑劣子,可是個性情中人啊。
要真的是處罰了魏承恩來安撫朝臣,那趙桓,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頑劣子了。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札子送到了汴燕馳道上,用最快的速度,送往了燕京。
而趙諶也跟著趙臣夫幾人回到了宮中,手里拿著幾份小報,吵個不停。
“我說的這種方式便宜!只需要每天去宣明樓領這張抵券,三天后,就可以用四百三十貫,買下那個價值五百貫的犀牛角饕餮紋蓋觶了!”趙臣夫拿著小報指著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說道。
觶(zhi):尊者舉觶,卑者舉角。是一種喝酒的器皿。趙臣夫和趙諶討論的是宣明樓最近撲買的廣告。
小報要活下去,不僅僅要靠著販賣報刊,同樣廣告收入,也是其收入的一部分,而且往往占了這些小報書坊盈利的很大的比例。
趙諶想要買一個五百貫的犀牛角觶,趙臣夫覺得領過抵券之后,購買更加便宜。
趙諶嫌棄的看了一眼趙臣夫:“我哪里有三天的功夫,去宣明樓領這個抵券?看到了,很喜歡買了就是,反正每個月的例錢都花不完。”
岳云也是點了點頭:“領那個抵券做什么,那抵券上的背上還寫著字,宣、明、樓。缺一天都不行,麻煩的要死,但是五百貫太貴了,要是能便宜些就好了。”
趙仁孝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小報的內容,嘆了口氣:“犀牛角用的是南洋的上等貨,但是五百貫還是太超過它本身的價值了。如果是四百貫的話,就合適了。”
“聽說過年的時候,宣明樓還要大活動,到時候應該能降到四百貫,我會買下來。”
李清照款款而來,看到大學堂里四個小人,頭挨著頭,討論的極為激烈。笑著走到跟前,聽到他們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