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打掃完戰場,看著遠處的山火,不由的嘆息,這不是金人第一次自斷手腳了。
山林是他們最好的隱藏的地方,埋伏在山林里的金人,給陳興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現在被完顏宗弼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
自己破壞了自己最大的優勢,也不是第一次了。
陳興走到了醫療隊,這里躺著數百人之多。
金人的戰斗力,還是很強,尤其是困獸之斗,也給大宋的燕京新軍,上了一堂課,為什么金人現在是北方的王者。
陳興仔細檢查了重傷營,這里絕大多數的軍卒,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當陳興走出傷兵營的時候,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回頭,因為這會讓他軟弱。
溫瑛幫陳興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確認了是敵人的血之后,勸慰的說道:“金人死掉的更多。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用之所趨異也。”
“為國而死,他的家人因他而活。”
陳興點頭,他自然聽過這句,勉強的笑著說道:“你跟我說知識是沒錯的,但是識字班的西席先生,卻告訴我們百無一用是書生。”
“他們考了很多年的科舉,結果因為他們對經典的理解,和出題、判卷的朝臣們不太一樣,落榜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他們很信官家一句話,曰:理論只是對行為結果的假定總結,它是一種工具,是否有價值取決于是否能使行動成功。行動優于教條,經驗優于僵化。”
溫瑛對識字班的課更加好奇了,官家到底讓那些西席先生學了寫什么東西。
陳興看著溫瑛不解的神情,解釋道:“官家說這是唯結果論的實用主義,比較偏激,但是非常適合我們軍隊。”
溫瑛還是有點聽不明白,但是實用兩個字很容易理解。
“傷兵營輕傷一千一百多人,重傷營有兩百多人,輕傷處理得當還好,重傷那兩百多人,能救活的只有不足十人。”溫瑛打開了手中的本子,皺著眉頭對陳興說道。
陳興用力的揉了揉肩膀:“金人死了一千三百七十八人。這是一場大勝!”
“還有把那些裝成輕傷,跑來勾搭醫療隊女護工的假傷員的名單給我,他們不是輕傷了嗎?那就讓他們吃兩道鞭子真的變成輕傷,住進醫療隊!”
溫瑛笑著搖頭,醫療隊在經過胡元的建議之后,培養了很多心靈手巧的女護工。
當兵三年,母豬都變得眉清目秀的士卒,最喜歡的就是沒事就往醫療隊扎了。
陳興用了三天時間蕩滌了整個本溪鐵山的金人殘留的敵人。
一場大雨,澆滅了完顏宗弼放的山火,陳興在雨后略帶幾分清新的空氣下,留下千人隊警戒之后,奔向了鞍山。
鞍山和本溪鐵山的情況差不了太多,四處都大火燒過的痕跡,偶爾還能撿到一只被山火燒熟了的野豬。
溫瑛看著那頭野豬,說道:“根據情報顯示,長白山的野豬很多,野豬的皮很厚毛緊密堅韌,金人很喜歡把野豬皮做成御寒的衣服、皮甲或者鎧甲的內襯。這頭豬燒熟了,豬皮算是不能用了。”
“這就是他們諢號野豬皮的理由?是嗎?”陳興充滿求知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