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辮不留頭。限期三天之內,所有金奴把辮子剪了。三天后,但凡是發現有金奴,統統以金人對待。”岳飛想了很久,官家讓他便宜行事,他的決定就是如此。
張憲是岳飛座下第一良將,聽到岳飛的決定,皺著眉頭說道:“這些金奴新復之地的最不穩定的一群人,但凡是稍有風吹草動,很可能無事生非。”
“而且新復之地有很多黑水司的探子,他們會煽風點火,添油加醋的。”
岳飛點了點頭,連跟了自己這么久的張憲,都不太同意這個決定。
這很正常,一個金人就是二十貫錢、十畝地。
而這些人顯然比那些正經的金人要好殺的多,而且還不用背負殺良冒功的風險。
在河間軍和山海軍,殺良冒功,一經查實,會以命償命。對此軍規極為嚴苛的。
習慣了服從命令的軍卒們,對軍規的敬畏之心早就產生,雖然偶有殺良冒功發生,但是還是極少數。
岳飛每戰之前都要和諸多軍將們,進行討論戰略戰術,他給官家的那些戰略,也是經過他手下將領們反復研討后,才定出的策論。
所以張憲的這個建議,并不是違抗軍令,只是在發表自己的見解。
違抗軍令和提出建議,是兩碼事。
岳飛想了想,解釋道:“并不是所有的金奴都是自愿,而且官家曾經跟我講過一個烏合之眾的心理。”
“官家說過,群體是無意識的,但或許這種無意識,正是他們擁有巨大力量的秘密之一。”
“而這種無意識卻又恰巧讓百姓變得盲從和愚蠢。”
張憲聽的云里霧里的看著岳飛,一臉莫名其妙的問道:“啥意思?”
“沒什么。”岳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太懂為什么官家給他講這些,并且給了他一本名為《烏合之眾—大眾心理學研究》的書。
但是看過之后,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幾百萬人聚集在一起,卻沒有任何一個明確的目標,那就不是一個群體。
但是哪怕是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只要主義真,那就是一個蘊含著澎湃的生命力的群體。
“簡單來說,就是這些金奴有很多都是被裹挾,或者盲目服從,或者利益熏心,才變成了金奴,他們甚至不知道真正的日子,應該是何等模樣,要想真的打敗金奴這個群體,就要讓他們的信仰崩塌。”
“當他們的目標變成一個笑話的時候,這個群體自然而然就消散了。”
岳飛笑著回答著,張憲緊蹙著眉頭,最后還是搖頭說道:“聽不懂,不過無所謂了,你下的令,就這么辦吧!總不能都殺了吧。”
張憲去安排剪辮子之事,而岳飛卻想到了母親讓李娃帶給自己的那些話。
姚母讓他在遼陽戰事結束之后,選擇稱病修養。
他拿出來官家那本《烏合之眾》,顯然官家并不僅僅只是想讓他做個將領或者元帥。
他可是親眼看到過文德殿上那副巨大的天下堪輿圖。
而這本主旨核心:數量,即是正義的《烏合之眾》,顯而易見是趙桓在想方設法的培養他,某些不能明說的能力。
精神統一律嗎?
岳飛搖頭將書籍放到了寬大的衣袖里,大宋不需要這樣的武將。而且這樣武將,大宋已經有一個了,那就是宋太祖趙匡胤。
“岳將軍,完顏京帶著金人向著遼陽跑了,要不要派人去追?”張憲騎快馬而回,偵查到了錦州城的金人逃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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