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是他們皇城司的切口,一般代表著還未完全確定其意向心志,但是有策反價值之人。
韓昉很希望和太宗皇帝的后嗣達成某種協定,利用金國宗親之間的矛盾,徹底的把金國這本來就渾濁的水,攪成一鍋粥。
官家曾經給宇文虛中的評價,是謀國之士,他也想成為那樣的人。
韓昉喜財,也是一個賭徒,不過他賭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換一個后世史書中的謀國之士的評價。
他不想自己的史書上,留下一個貳臣的標簽,歸到貳臣傳的角落里,不為人知。
“宇文相公傳我長生之術,以名長生,今日就是踐行的時候了。”韓昉站在代王府的門口,喃喃自語的走進了代王府。
從代王府出來的韓昉,面色極為奇怪,別說天亮了,都沒過幾刻,就從代王府里出來了,并且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依舊滿臉的疑惑。
“韓參知,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王鷺還站在中廳,他還在猶豫是不是直接開溜的時候,韓昉居然回來了。
“我要見的人,一直在等我,并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已經知道了完顏宗望想做什么了。”韓昉面色奇怪的看著王鷺問道:“你知道金國和倭國來往密切嗎?”
王鷺搖頭說道:“當初完顏宗望和倭國有過接觸,前段時間杜充介紹為完顏宗望一個倭國人,行刺王稟等大宋重臣不了了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韓昉拿著堪輿圖說道:“完顏宗望在寧古塔城造船板,過雙城,前往海參崴組裝成船。他們要逃海,去倭國。”
“海參崴?”王鷺疑惑的問道。
韓昉嘆氣的指著海參崴的地方說道:“海參崴,整個北境唯一的不凍深水港。號稱北境眼淚。果然呀,還是要逃海。”
王鷺想到了某種可能,愣愣的問道:“那逃不掉的金人怎么辦?留給宋人殺嗎?”
韓昉沉重的點了點頭,王鷺面如土灰的癱坐在地上,他對金國宗親最后一絲幻想破滅。
金國始終是一個勛貴世界,勛貴最重要。
從當初完顏宗翰要用完顏斜保換榆關,就已經可以看出來了。
完顏宗雅一直在大宋皇城司的察子登門,因為太宗一系的子嗣,反對這個計劃。
代王完顏宗雅,完全沒想到居然是韓昉,這個察子是金國宰相!這個職位的間諜差點把完顏宗雅給嚇住。
“火速將這個消息送到沈州!”韓昉寫好了信件,交給了王鷺。
“那這個呢?”王鷺攤開手,手里是那枚已經握出汗的金印。
韓昉說道:“你拿著,能保你性命。”
“那韓參知不走嗎?”王鷺疑惑的說道,都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再不走,恐怕有性命之憂。
韓昉已經暴露無遺。
韓昉笑著搖頭說道:“你不懂,有時候活著不可怕,死后被人戳著墳包罵上千年才可怕。”
“金國馬上要有大事發生,你無須多問,立刻前往沈州,一刻不要停留。”
“你知道那賭桌上輸紅了眼的人嗎?就是我這個模樣,我壓上了自己能壓上的一切,來賭身后名,已經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