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益不滿足于現狀的大宋軍卒,希望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雖然他們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不滿足于現狀的野心,但是向戰的渴望,代表著大宋軍卒對利益的渴望。
而原本的士大夫階級自然不會束手待斃,并且想要奪回屬于他們的特權和資源。
而大宋軍卒利益的賜予者,自然是自己這個大宋皇帝。
這個矛盾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雖然大宋已經奪回了燕云十六州和遼東郡,將蛋糕做大了幾分,但是依舊不能夠滿足所有人的胃口。
而這次的對手,只是士大夫階級們推出來的一個代言人而已。
在沈州的時候,趙桓就對著李綱的札子,發呆過很久,他不明白自己將黑土區分給大宋軍卒,為何遇到如此大的阻力。
也是在那時,他也想清楚了這種矛盾的本質。
如何徹底瓦解士大夫階級,是他思考了良久之事。
“官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李綱略微有些疑惑的說道。
趙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時機未到,現在言之過早。”
“官家,要不等王稟將軍回來?”李綱有些遲疑的說道,他覺得官家冒這個險沒什么必要,等到王稟歸京,大兵進城,自然沒人敢再胡說八道。
畢竟,刀可以砍頭。
“金人逞兇!南下四千余里,無一合之敵!完顏宗望攻城略地,從燕京一路南下至相州,未曾遭到任何抵抗。到了汴京地頭上,朕沒有怕他。”
“完顏宗翰在攻略河東,凌辱我大宋百姓,屠掠我大宋善民,圍困太原二百余日,朕到了寧武關,也未曾怕他。甚至在寧武關頭,他差點砍了朕,朕也沒有后退。”
“現如今,完顏宗望成了個權力的傀儡,完顏宗翰被朕斬于沈州!朕,為什么要怕這個只敢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的蠹(du)蟲呢?”
趙桓的臉上掛著極為淡定的笑容,這是大宋,自己是大宋的皇帝,若是在家門口都畏首畏尾,還做什么大宋明君?
李綱看了眼窗外的披堅執銳的親從官,心中安定,有這些人在,想動大宋皇帝,還得問問他們手里的家伙。
“前面怎么了?”趙桓指著御街盡頭的高臺,疑惑的問道。
“今日開封府少尹李若水,監斬杜充。”李綱抬頭看了一眼圍的人山人海的高臺回答道。
趙桓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號奸臣,當初完顏宗望就是以此人換來了和大宋和談休兵之契機。趙桓笑著問道:“杜充那萬萬緡的財貨,已經挖出來嗎?”
李綱說道這個臉色變得黯然,嘆氣的說道:“挖是挖出來了,不過多數字畫都已經腐朽破碎,沒有多少價值,還有一些搜集的古籍都被蟲噬,只剩下些金銀財貨約有三千萬緡,已經歸了臨安府庫。”
“還有就是這杜充甚喜美人,養了不少伶人、瘦馬于那深山密室之中,密室石門只能從外打開,密室內糧食水源倒是充足,里面的伶人和瘦馬絕大多數都死了,剩下的三五人,都瘋了,眼看著也活不了多久了。”
趙桓皺著眉頭,看著高臺上的杜充跪在鍘刀之下說道:“這是造孽呀。”
李綱看著杜充蓬頭污面的樣子,失望的說道:“但是杜充并非趙構心腹,所以趙構當初所掠財貨,依舊是個謎團。”
“杜充怎么說也是個十年寒窗苦讀,一朝唱名東華門之人,怎么就變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