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王趙士褭在趙桓離開京城的時候,表現可以用優秀來形容,大宋二十五王在京,僅有景王和肅王兩個人生事,而且還是在趙佶在南逃途中的承諾為誘因而起。
趙桓的疑惑很快就被喧囂聲打破,趙英出門查看了一番,回頭說道:“循王在集英閣外候著。”
趙桓瞪著眼睛看著趙英,問道:“他瘋了嗎?眼下親從官,朕不見得攔得住!”
趙桓打開了房門,果然看到了劍拔弩張的場景,趙士褭被集英閣宮墻上的三架床子弩指著,雖然還未上弦,但是其局面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
指望軍隊能夠理智,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趙桓打開房門那一刻,親從官們才不甘的放下了手中對著循王車駕的武器,俯首參見官家。
趙桓哪里敢停留?這要是繼續留下去,反而是給程褚添麻煩。
回到文德殿的趙桓坐在御座上看著循王說道:“大宗正,今天這事辦得糊涂。”
“不知道官家說的是射傷了親從官糊涂,還是說去集英閣找官家糊涂。”趙士褭恭恭敬敬的問道。
趙桓坐直了身子說道:“你府上的家仆,打傷,打死了親從官。”
趙士褭依舊恭敬的說道:“臣問過了,并非我府上家仆射箭。”
“臣府中的家仆,都是臣當初在忠州舊部,身上循王的烙印,太深了,為了保全他們,臣才收他們到府中。”
“他們收刀兵三十余載,三十載未曾張弩射箭的軍卒,一身功夫早就廢了,搭弓射箭?他們的歲數都跟臣這等年紀相仿,半截身子入了土,怎么拉得開弓?”
“再說臣這府上哪里來的勁弩強弓呀,步人甲倒是有幾套,前幾年金兵拿下,一股腦都送到武庫備戰了。三十多年了,若是我府中有強弓勁弩,臣這剩下的半截,也早就埋到土里了。”
趙桓點頭,三百衛是趙佶不得已之下,實行的安撫政策,若是趙士褭不上道,還要硬給衛戍配強弓,趙佶那個小心眼,能容得下?
“若說臣今天到集英閣之事糊涂,臣這把歲數,死就死了,臣要是死在集英閣下,倒是好事,至少臣那些個跟了臣三十余年的家仆,肯定是保住了。”趙士褭依舊十分恭敬的說道。
“那依大宗正看,這事,誰做下的?”趙桓滿臉笑容的問道。
趙士褭搖頭說道:“臣不知道。”
“大宗正且先回去,容朕查清楚此事原委,再行定奪。”趙桓笑著送走了趙士褭。
“循王他沒說實話。”趙英在側,十分篤定的說道:“官家問他是否知道是誰在背后生事之時,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以搖頭掩飾,但是表情不像之前為家仆背責之時,那么坦然。”
“和那些說謊的人,一個模樣。”
趙桓之前閑來無事,給過趙英一本《微表情》讓他學著玩,沒想到還用到了正經事上。
“朕也看出來了,他是有苦難言呀。”趙桓十分理解趙士褭不說實話的動機。
他作為大宗正,這等事,只要涉及到他頭上,就是殺身之禍,他自然不愿意全家陪葬。
“是禍躲不過。”趙桓看著黑乎乎的宮外,出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