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瞇著眼的時候才最嚇人。”趙桓笑著坐直了身子,表示局勢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王稟已經歸京,軍權在握的趙桓,自然對汴京局勢的掌控,真的是智珠在握。
“圣上英明,就是委屈官家了。”李綱誠服的說道。
當官家說出黨爭這兩個字的時候,李綱已然完全幡然醒悟。
黨爭這兩個字對李綱來說,對于大宋朝臣來說,已然有些陌生,雖然這兩個字,在他們的世界里消失才四年有余。
官家登基這四年來,竭盡全力的避免著黨爭之事,差點就被自己這個太宰,親手再次開啟,這讓李綱的內襟都濕透了。
舵手和船長終究職能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思考方式自然不同,趙桓自然沒有責怪李綱的意思。
李綱走后,趙桓才長長了的松了一口氣,笑著打開了札子,說道:“今天這個事,不要記。”
“是。”趙英樂呵呵的來到御史旁側,將兩頁寫好的起居注撕了下來,揣在了袖子里,待會兒他要去燒飯,這兩頁,自然要塞到火塘里燒火。
“你們先下去吧。趙英你等會兒去御膳房。”趙桓讓兩個御史離開,招著手,讓趙英湊到跟前,問道:“趙都知,朕問你,你為什么要力保曹嫻?”
趙英的臉色變了數次,最后才有點頹然的說道:“就知道瞞不住官家。”
趙桓滿臉笑意的讓趙英去生火做飯去了,自己敲打趙英的目的就達到了。
岳飛軍報和呼延通的軍報一起到汴京的時候,作為皇城司的大頭目趙英,能沒有收到黃彥節的書信?
大宋那么多察子,怎么可能放過李乾順被任妃毒殺,梁炳煥增兵興慶府之事?
那當時趙英那個驚訝的表情和語氣,就純屬偽裝。
而趙英之后訊問趙桓曹嫻和曹家三口是死是活,其實就是在救曹嫻、趙清露和趙仁孝罷了。
趙桓想明白這個之后,只能感慨,連趙英的演技都這么游刃有余,把自己都給誆了。
作為大宋皇宮里宮人的老祖宗,皇帝從小的大伴,現在的內侍省都知,趙英這個老祖宗,其實也背負著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從皇帝這個主宰類的生物口中搶人的職能。
他貪點宮人的錢,不過分。
當然趙英從來沒想到官家壓根就不愿意再折騰那可憐的一家三口,來懲戒梁家在西夏所作所為。
趙桓繼續翻閱著札子,自言自語的說道:“都說當皇帝好,有什么好的,事事都委屈自己。”
趙桓翻閱著宗澤的札子,宗澤今年已經七十歲了,和種師中一樣,都來到了古稀之年。
此時的宗澤,完全可以選擇告老,而不是前往鄂州和潭州接手鄂州知府趙承佑一手作孽弄下的爛攤子。
趙桓非常擔心宗澤的健康問題,按照以前的歷史線,宗澤現在其實已經憂憤成疾,背上長毒瘡,處于彌留之際了。
趙桓很擔心宗澤的身體狀況,是否能夠挨過這次的鄂州之事,畢竟涉及到了億兆黎民的安危,但是宗澤親自上書請戰,趙桓也只能給了便宜行事的權力,派出了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