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后的勢力,并非簡簡單單的只有宗親,還有無數的文官聚合在一起。
趙桓打心底瞧不太上文臣,干啥啥不行,貪錢第一名。
這也讓趙桓登基這四年來,對文臣們不大友好。這批人趙桓沒團結好,導致這些官僚都投了孟太后。
但是趙桓并不后悔,他的執政根基和所有的政令,都是在圍繞著均田令在執行,本身就是從士大夫手里奪食,官僚,他真的沒辦法團結,也沒有本錢去團結他們。
他們自然團結在了孟太后的身邊。
“皇上,老身回京,是不是擾了皇上的興致?這剛回京,就把我老身從廬山帶回來的兩頭祥瑞給燉了湯。”孟太后笑呵呵的問道。
“宮中多婦孺,這白象畢竟是個畜生,萬一兇起來,不大好收場。”趙桓笑著打著機鋒,至于到底什么是畜生,那自然不言而喻。
孟天后已經歷經三朝,兩次罷黜,兩次復起,一次垂簾聽政,她沒有理會趙桓的陰陽怪氣,笑著說道:“畜生,殺就殺了。”
“倒是聽說承佑在潭州惹禍了?”孟太后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說起了正事。
這就是孟太后突然回京的原因,趙承佑瞞而不報,趙桓親自下旨到鄂州,押解進京,終于驚擾到了她。
“是鄂州。現在鄂州水疫鬧得很兇,前兩天宗少卿給朕寫了封札子,趙承佑搶了王大夫的鷹嘴兜鍪。”趙桓將宗澤的札子從袖子里拿了出來。
他知道孟太后歸京之后,特地設了家宴,今天他的目的就是講理來的,自然準備好了趙承佑干的那些齷齪事的匯總札子。
“宗少卿,是宗澤嗎?當年他唱名東華門外,還是章惇唱的名。”孟太后拿起了一個水晶片,仔細的看著札子上的數字。
“死了七萬人了?”孟太后抬起頭,眼神中帶著驚異,她也就是知道趙承佑闖了禍,沒成想居然死了這么多。
“這還僅僅是鄂州城,現在整個荊湖兩路人人自危,若非宗少卿調動了荊湖水軍,指不定鬧出多大的亂子。”趙桓看著孟太后的驚訝,才意識到自己今天的這理,大概能夠講得通了。
“宗澤很厲害。”孟太后將札子合上,說道:“給咱們老趙家寫了半輩子家譜的人,臨到老,居然做了這么多大功德的事。”
孟太后這是在岔開話題,但是趙桓壓根沒有接招,說道:“趙承佑在鄂州水患之后,必定要押解歸京,按照慣例他可能要流放嶺南,朕打算讓他去上京路。”
這是趙桓的底線,鄂州之事,殺了他趙承佑都不過分,但是現在孟太后保他,趙桓也得掂量一下這其中的分量。
畢竟趙桓明年還要打金國最后的三府之地,國內朝局穩定一年,他想辦的事,自然就辦完了。
“老身歲數大了,這江山社稷需要皇上操心,可是老身膝下就這一個孫子,老身能不能給官家這里求個情?”孟太后輕聲的說道。
趙承佑的父親曾經被宋哲宗趙煦收養宮中做義子,這趙承佑算是孟太后的孫子。
“不成。”趙桓堅決的搖了搖頭:“趙承佑必須要罰。”
“罰酒三杯算了,這天下畢竟是咱老趙家的天下,沒人會說什么。”孟太后拍了拍下擺說道:“王節度使的事,老身去分說。”
王節度使,自然是王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