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他失神的抬起頭看著天空,然后猛地回過神來,用最快的速度沖向了文德殿,還沒到殿上,就聲嘶力竭的喊道:“官家!下雪了!”
“官家,下雪了!”
趙英如同一道幻影一樣,沖到了官家身邊,指著外面大聲的喊道:“官家!下雪了!”
“知道了,你都喊了好幾遍了,昨天汴京邸報的天氣預報不就寫了今天有雪嗎?大驚小怪什么。”趙桓捂著自己的耳朵,趙英這聲音有點大!
李綱的身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沖到了文德殿外,伸著手接著雨夾雪,淅瀝瀝的雨里夾雜著幾朵小雪花,而李綱絲毫不顧失態,大喜過望!
“真的下雪了!官家!”李綱同樣指著外面,眉飛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邸報的天氣預報是大皇帝系統附帶的天氣預報功能,但是這天氣預報的準確率卻不是很高,大宋百姓就當時欽天監玩的花活,刷刷存在感,從來沒想過真的準。
一下雪,就代表著鄂州水疫最重要的傳播途徑,蚊蟲,消失的無影無蹤。鄂州水患再無可能在汴京肆虐。
而懸在襄陽府和淮寧府頭頂上的屠城之劍,正式宣告解除。
李綱就盼著這場雪,給大宋朝臣和皇帝的沖突,降降溫,他也看到了邸報上的天氣預報,心里有期望,但是雪花真的如期而至的時候,李綱依舊如同活在夢里。
士大夫階級和強權皇帝的矛盾,雖然以士大夫階級的代表:官僚們的服軟結束,但是若是水疫繼續擴散,到那時,這矛盾,就不是李綱能夠攔得住的。
下雪了,一切都結束了。
“臣還琢磨著荊州都有了水疫,這襄陽和淮寧還會遠?臣還打包了東西,若是汴京有染,官家就去燕京躲一躲。”趙英樂呵呵的給官家沏茶,這比看到那個老妖婆面若死灰、惱羞成怒更能寬他的心。
“躲,躲,躲!一天到晚就知道讓朕躲躲。汴京若真的有了水疫,朕哪里都不去,就在汴京!”趙桓被趙英的話氣的直樂。
“襄陽和淮寧有了水疫肆虐,官家不去燕京,就只能下令屠…封城了。”趙英笑呵呵的說道,差點把自己心里話說出來。
趙桓搖頭,趙英是內侍省都知,在他眼里,皇帝的安危遠大于水疫。
“李太宰,宗少卿上次札子說道,汴京下了雪,就把趙承佑拿到汴京來。現在抓他?”趙桓從袖子里拿出了宗澤的札子。
趙桓拿著札子,略顯幾分無奈的說道:“宗少卿的判斷有誤,他低估了他自己在荊湖兩江的影響力,以為需要借用趙承佑在鄂州的鉆營,才能最大限度的調動鄂州的全部力量抗疫。”
宗澤,是一個不太相信自己有能力的人,當初趙桓讓他去河東河北收攏義軍,他做的很好!
可是宗澤還是以能力有限為由,推脫了河北制置使的職位,回到了汴京,繼續給老趙家寫家譜。
歷史上的宗澤,在宋徽宗和宋欽宗北狩之后,同樣對自己的能力不太有自信,反復諫言宋高宗趙構回汴京主持大局。終歸是因為趙構膽小、怯懦,氣的他宗澤,背上生了毒瘡,郁郁而終。
實際上,沒有趙構瞎指揮的宗澤,干的非常好。
“鄂州五鬼,現在都在宗澤手下當差。他還是小看了自己,平定孔彥舟、與民修養生息的民望。”趙桓看著宗澤札子,抓捕趙承佑勢在必行。
“抓好抓,可是要殺嗎?”李綱凝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