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中途回了兩次密室,畢竟要照顧他的小雞仔,三天行刑也非一天完成,中途也需要休息。
最后一天的時候,監刑臺上只剩下了宋世卿,圖畫院的畫師只剩下了胡元,御街的高臺下,也只有捷勝軍的軍卒們忠誠的拱衛著高臺,執行著皇帝圍觀者不得越三丈的距離。
行刑的老宦官還在,小宦官已經不敢過來了。
第三天的時候,趙承佑已經意識模糊到了極致,烈酒劇烈的灼燒感,讓其不停扭動,卻再無一聲哀嚎傳出。
趙承佑死了,以一種極為殘忍的方式,告別了人世間。
“行刑結束,告慰亡魂。”老宦官高聲唱道,然后洗干凈了手中的小刀,在火爐中將自己的刀燒灼了片刻,收拾干凈了現場。
宋世卿走下觀刑臺,來到了法場的正中,看著趙承佑的骸骨。
“這具尸身現在能給我嗎?”胡元試著問道。
宋世卿點頭,算是同意了胡元認領尸體的舉動,按照過往的慣例,仵作驗尸之后,趙承佑的尸身要暴尸十日。
但是胡元已經向官家要了這具尸身,官家已然點頭,那只需仵作驗尸即可。
“宗親那邊收尸的人我來應付,胡神醫只管拿走就是。”宋世卿勉強笑著說道。見慣了酷刑的他,這樣的場面依舊還是不怎么適應。
哪怕是官家已經將趙承佑一系從族譜上除名,但是不代表宗親已經徹底放棄了趙承佑。
哪怕趙承佑收治在邢獄之中時,依然有人不斷的給宋世卿施壓,要求利用體型相仿、樣貌相似之人更換牢中的趙承佑。
“鄂州水疫,并非只有趙承佑一人擔責,從上到下,共計三十一名知府知州知縣事,正在押解歸京途中,倘若胡神醫還有……這方面的需求,只要官家點頭,我一應幫你應著。”宋世卿目送老宦官提著自己工具離開法場笑著說道。
胡元仔細觀察著趙承佑這具骸骨,本來陷入沉思的他,聽到宋世卿如此說話,驚詫的問道:“什么?官家還要殺嗎?”
本來他以為處以極刑一個趙承佑就夠了,宗親也被官家削減了近九成的給養,他本以為此事到此已經戛然而止。
沒成想官家還要殺。
宋世卿點頭說道:“趙承佑利用自己的身份,在荊湖南路作威作福,哪里能沒有共犯?這次押解進京的還是官吏,宗少卿在荊湖南路一查到底,過年前夕,還有一批人進京,鄉紳豪商流匪都有。”
“還是宗少卿想的明白,前往荊湖南路之時,就有了剿匪的意圖,否則何須調動荊湖水軍?果然是宗少卿呀,做事滴水不漏。”
宋世卿的臉色擔憂的看著天空,今年的冬天雖然寒冷,寒風不斷,但是絲毫沒有下雪的征兆。
也就入冬時分下了一場小小的雨夾雪,之后就變成了現在的萬里晴空的模樣,開封府少尹李若水,并非是看不下去趙承佑的慘狀沒有前來監刑,而是因為開封府的公務繁忙。
防蝗的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這涉及到了明年官家在遼東和北三府的征伐是否順利。
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
千山同一月,遠在高麗的魏承恩此時忙碌異常。
高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