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此事還是要查清楚再做定論才好,陳家也不容易。”李綱也給陳家說了句好話。
畢竟陳家從官家登基至今,除了給官家和太上皇送了瘦馬以外,并未有行為不端之舉,而瘦馬為官家不喜,陳家也當即停了養瘦馬的行徑。
專門派出的調查此案的人員已經行至荊州,親從官們下了馳道之后,居然被當地的知府隆重款待,程褚帶領的親從官,直接以官在身為由,推脫了荊州知府的款待。
但是還是耽誤了些時辰,隔日才轉到了鄂州府。這讓程褚略微有些不滿。
“什么?安濟坊的掌柜的死了?”程褚目瞪口呆的看著宗澤,倘若最重要的人證死了,那這案子,就無從查起。
宗澤皺著眉頭,略微有些無奈的點頭,說道:“此人死的甚是蹊蹺。你且隨我來。”
宗澤帶著還未修整的程褚,來到了鄂州水牢之中,水牢防備極為森嚴,宗澤當然清楚陳家對官家的作用,自然讓楊幺派出了荊湖水軍的精銳看管。
但是人,還是死了。
“面黃吐血,七竅流血,排泄濁白,死于砒霜之毒,荊湖水軍感覺到不對勁之時,就打開了牢門,請來了王善診治,但是最后都沒留下他的性命,服用的量,實在是太大了。”宗澤將仵作驗尸的案宗給了程褚。
程褚站在尸體旁側,看著那高高的天窗,那是為了通風換氣,做的一個極小的窗欄,他指著哪里問道:“是不是從那里投進來的砒霜?”
水牢依山傍水而建,守備森嚴的情況下,不間斷的有人巡視,怎么還能夠有砒霜進了牢房?
“不是。天窗外未有攀爬痕跡,蛛網還在,并非從那里投毒,應該是看守的水軍之中,有人受托,將砒霜帶入了牢房。”宗澤搖頭說道。
程褚點頭說道:“內鬼。”
這就不奇怪,為什么連官家看重的案犯,都能夠暴斃而亡了。
“集合了這幾日所有看守的衙役,發現了一人逃營,追捕找尋之后,在五重溪發現此人,但是已然身亡。”宗澤帶著程褚看了看逃營的罪犯。
一名仵作上前說道:“背上四刀,心口扎了一刀,最后喉管補了一刀,致命傷是心口一刀,喉管無噴濺,喉管那一刀是人死后補的。”
程褚仔細的觀察著去除衣物的尸首,與仵作說的完全吻合,而在遺物中,也發現了行囊包裹,卻是是逃營的行裝。
最關鍵的是一整包大約千枚銀元在他的身上,證明此人攜帶了大量的錢款逃營。
雖然大宋軍隊俸祿不差,待遇前所未有的好,但是還沒有到從軍三五年,可擁中人之家資產的地步。
千枚銀元,是一筆極大的財富。
“五重溪現場有非常明顯的搏殺痕跡,大約有一千多步,兇手不為財,這千多枚銀元當時灑在地上一地,并沒有被撿走。經過核查,其中有一百三十枚是荊湖水軍的餉銀,剩余一千枚整,皆非荊湖水軍所發。”宗澤嘆氣的說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