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害怕的就是這個,所以哪怕是賭上自己的身后名,他也要將自己的想法報給官家,讓官家定奪。
趙桓的確是收到了韓世忠的札子,對這個思想,他本人并不認同,甚至認為有傷天和,大宋乃是仁義之師,搞這種鏈式減員的手段,實在是有些欺負人。
當然戰爭這種事,就是為了勝利不擇手段,趙桓對韓世忠并沒有偏見,保護自己人、加快勝利的腳步、釋放青壯都是積極意義,他只是個人比較反對這種做法。
“這些不能記,讓御史挑挑揀揀,把大正縣的事記上。再把這本給岳飛看看,他要是同意,就把猛火油柜列裝。”趙桓想了想還是咨詢一下自己最大的軍事顧問比較靠譜,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
“大規模列裝咱們沒那么多猛火油呀,官家,王三品那里也要這東西,不知道在搗鼓什么,但是要的量還是很大的。”胡元用手肘碰了碰左右御史,官家說了這個鍋不給韓世忠,那就不給。
“那就換一種唄,猛火油柜不行,那就上前段時間廣備攻城作的煙熏彈,主要是思路,讓岳飛看看再說。”趙桓笑著解釋道。
“官家,趙相公上了本札子,克烈部的祿汗聽聞大宋今年水患嚴重、水疫肆虐,送了一萬頭羊來。官家這是克烈部的國書。”趙英那了一本札子過來,說道。
趙桓拿過札子,略有幾分嘆氣的說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萬里,克烈部都知道咱們鄂州出了個趙承佑呀,唉,丟人。”
趙承佑是趙氏宗親,哪怕趙桓把他活剮了,又有什么用?不照樣造成了惡劣的國際影響?
【荒災之年給你送肉吃的不一定是富人,但一定是安達。】
趙桓開頭就看到了一句北地的諺語,不過看著札子,趙桓疑惑的問道:“朕記得克烈部一個部族也就不到一萬只羊,他們漠北三十二部,居然送了湊了一萬頭羊送過來?”
對于克烈部,趙桓的態度一向是比較謹慎,畢竟那是兇名在外蒙古的前身,對克烈部的實力偵查,他一直沒有放松警惕。
趙英翻出了自己袖子里厚重的札子,翻動著看了半天,說道:“官家圣明,皇城司這邊也查過一些。”
“因為羊毛生意,這兩年克烈部養的羊多了些,但漠北羊不足百萬,馬不足三十萬,牛不足二十萬,這個還是可以確定的。”
“整個克烈部三十二部的實力,加起來,有的沒的都算上,大約等同于咱們大宋一個縣,當然指的是商貿上。”
“這份禮對咱大宋來說不重,但是對克烈部來說,很重呀。”趙桓這才意識到克烈部送來這些羊的價值。
趙英一琢磨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天攘攘,皆為利往。臣以為他祿汗是指著大宋給他撐腰坐穩漠北可汗之位,也指望著大宋的羊毛生意能讓他們的百姓過點好日子,還有炭疽的事,他克烈部可處理不來。”
“估摸著鼠疫鬧得兇,祿汗也怕,真的在克烈部鬧起來,他克烈部可遭不住。”
趙英可是個地道的宋人,深入骨髓的華夷之辨,說的話自然有他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