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月以前,你曾經說,我們金國做的很好,鼠疫會從金國的地界消失不見,可是我們都看到了,現在愈演愈烈,甚至連原王都離開了人世,回歸了鷹神的懷抱。”
“對此,你有什么要說的嗎?當著所有完顏氏宗親,不僅僅是朕需要一個理由,大家也需要一個理由。”
完顏亶并非完顏大酋長,但是因為他是皇帝的原因,只能由他來問責,而最近完顏宗望的心情顯然不太好,他不想也不敢觸怒自己的叔父,但是他作為皇帝,只能這么做。
“陛下,完顏宗祿大宗正。”完顏宗望點頭致意,看著完顏氏臉上的迷茫,他用力的吸了口氣說道:“我不這樣說,又能怎樣?”
“難道說我們金國的狀態十分糟糕;我們沒辦法生產足夠的牛皮甲和鷹嘴兜鍪;我們沒有足夠的草木灰和硫磺滅殺跳蚤;我們缺少醫者,因為完顏真珠愚蠢的殺了看病的醫者,導致我們的醫者少之又少。”
“難道告訴我們的臣民們,我們面對這場鼠疫束手無策,然后引起更大的慌亂嗎?!”
“事實上,就是如此,我們面對鼠疫,真的毫無辦法,從大宋哪里學到的一點點知識,我們只能用金人身上。我們沒有大宋那種從上而下層層問責的制度,我們沒有大宋那些上下一心的百姓,我們的民眾太過龐雜。”
“我只能保住金人。”
完顏宗望的話,引得陣陣討論之聲,完顏宗祿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們沒有辦法阻攔瘟疫,最少也應該告訴我們的族人進行躲避,大多數的金人可以躲到長白山中。”
“你知道那里環境幽靜,景色宜人,有翠綠的樹木環繞,我們建在長白山的屋舍,曲折的走廊,精致的壁畫、清澈的清泉和悅目的花草,地窖里還藏著香味濃郁的美酒。”
完顏宗望看了一眼完顏宗祿,閉目良久才陡然睜開眼睛說道:“大宗正!關于鼠疫之事,大宋皇帝的國舅朱孝孫死在鼠疫之中的時候,我就召開了宗族大會,告誡所有的完顏氏,要小心這無形的瘟魔!”
“可是完顏宗本怎么做的?他在西城摘下了鷹嘴兜鍪!因為他看上了一個兀惹的女人,并且將她劫掠到了東城的家中!他不聽我的訓誡,才讓數十名完顏氏死在了鼠疫之中!”
“至于大宗正的另外一個問題,我們全部躲進長白山里,那是等著被大宋的鐵軍找到,踹開我們的家門,殺掉我們所有的族人嗎?!”
整個大殿都是靜悄悄的,自從戰神屈死,東帥戰亡,文帥叛逃,西帥就成了他們唯一的主心骨,他現在發怒的樣子,讓完顏氏眾人瑟瑟發抖。
完顏宗望看著完顏氏眾人終于把自己的話聽進了心里,語氣柔和了幾分說道:“陛下,借助天時,我們將黃龍府變成了疫區,將慶州變成了火海,大宋的軍卒哪怕是趕到了黃龍府,并且把黃龍府的一切整頓妥帖,還有一道壕塹堡塞的天塹作為屏障。”
“我們在宋軍攻破黃龍天塹之前,徹底吃下漠北,才是正途,進可攻,退可守,敗可逃。”
完顏亶略微有些膽怯的點了點頭問道:“何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