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曾言,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都是一個道理。
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大量的物質基礎去支持,更加開放的姿勢,目的就是通過貿易的手段,將全世界的資源帶到大宋來。
這也是安娜可以呆在汴京皇宮的理由,這也是趙桓為什么愿意回答她的問題。
這條路,前唐當初走過,趙桓依舊在遠邁前唐的路上,堅定不移的走著。
李清照看著意氣風發的官家,像是看到了當年即將前往河東路御駕親征的官家,她輕笑著說道:“朝臣們要為這本新的律法吵鬧,他們吵鬧多久,官家就要煩躁多久。”
大宋在趙桓的引導下,在股肱之臣的幫助下,在岳飛這些將領的支持下,已經邁上了一個新的臺階,而有些人并沒有意識到新的時代的到來,抱團取暖,反對一切改變現狀的決定。
而這些人,就是傳統守舊派,而這些人,在大宋朝里并非少數。
大宋朝堂的旋渦,并沒有影響到岳飛軍隊的進兵,七萬河間正軍已經趕到了臨潢城,而韓世忠早已等待多時。
河間軍和山海軍合流之后,開始了步步為營的戰略,他們要將一切能夠看到的尸體焚燒,將草木灰噴在了前往黃龍府的路上。
“官家叫這種病為鼠疫,可是老鼠居然不是主要傳播途徑,而是跳蚤?難不成我們要給黃龍府的每一個牲畜洗澡不成?這太難了吧。”韓世忠看著最新的戰役手冊,覺得這個工作量絕對不是這十四萬軍卒可以完成。
岳飛看著帶著抱怨的韓世忠,遞過去一本札子說道:“事實上,伴隨著鼠疫而來的還有炭疽,這兩種病加在一起,黃龍府還有沒有牲畜給你洗澡還是個問題,看看這個。劉斜送來的。”
韓世忠滿臉笑意的拿過了札子,問道:“劉斜、劉程,這叔侄倆是鐵了心了上了大宋這條船嗎?”
岳飛點了點頭:“不然還能怎么樣?他們想要報仇,兇手是金人和耶律大石,難不成去投靠西夏嗎?李承順活著的時候,耶律延禧和耶律余睹又不是沒去投奔過,連烏海城都沒走到,就被一道敕令給打發了。”
韓世忠打開札子看了很久,臉色也從久別重逢的喜悅,變得嚴肅起來。
“一車一車的尸體運到黃龍府外,城外的焚化爐每時每刻冒著黑煙,哪怕如此,等待焚毀的尸首,在每個焚化爐外排起了長龍,猛火油已經明顯不夠。”
“城中充斥著烤肉和酒氣,這并不是人們可以大快朵頤,而是焚化爐和酒精的作用,草木灰、硫磺、酒,常林的流匪們收繳了城中一切能收繳的物資,才勉力控制住了局面。”
“前日,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他的母親離開人世,但是這個孩子根本不知道他的母親患病離去,緊緊的抱著母親在哭鬧。常林的流匪們聽到了哭鬧的聲音之后,才推門而入。”
“很不幸,那個孩子也染了鼠疫,昨日,孩子在歇斯底里的哭鬧后,跟著他的母親離開了這骯臟而渾濁的人世間,常林把他們母子一起分化,希望來世他能做一個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