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知道后震怒,要殺了他趙英,他趙英也要這么做,這是他內侍省都知的職責。
至于召回黃彥節后,黃彥節會不會亂嚼舌頭根,趙桓覺得應該不會。
在宮里什么可以說,什么不可以說,這些宦官們比他這個皇帝更清楚。尤其是看到曹嫻還活著的情況下。
當火苗逐漸熄滅的時候,趙桓還特地攪和了下,看到沒有未燃盡之物,才松了一口氣,倒了半盆水進入才徹底放心。
“不至于如此謹慎吧。”曹嫻看著謹慎的大宋皇帝如此作為,輕咬著嘴唇說道。
趙桓點了點頭說道:“非常至于。”
趙英曾經給趙桓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那就是大宋的皇城司的察子們,對大宋皇帝的忠誠越來越狂熱,審案子的手法越來越粗暴,趙桓當時讓趙英把皇城司的察子經常調崗解決了忠誠狂熱之事。
但是趙英的忠誠狂熱,始終沒有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也不會有什么好的解決方案。
趙桓之所以要保曹嫻,的確是因為趙桓很喜歡曹嫻這葫蘆形的身材,以及身上那股知書達理的氣質,他不否認。
鐵渣男自然是一渣到底,這沒有什么好掩飾的。
但是他最主要的目的是留下一線和平解決西夏問題的機會,殺戮只能增加仇恨。而西夏又不能按照金國的解決方案血仇血報去操作。
西夏的問題極為復雜,河西九州多數都是漢兒,梁家為首的都是漢人。而黨項人自漢歸附之后,也一直還算安穩,李思恭鬧騰獨立,更多是利益訴求。
折家為大唐和大宋守著西北大門三百余年,他們是黨項人;靖康元年種師道率領十萬永定軍勤王,其中也有不少的黨項人;種師中的秦鳳軍也有不少黨項人;而在永定行路、秦鳳路、關中、河東路也有很多的黨項人。
征伐西夏,若是和金人那般將黨項人殺的干干凈凈,勢必引起宋境之內的黨項人離心離德。
大宋和平解決西夏的機會越來越渺茫是客觀事實,但是曹嫻當初能進宮,目的就是為了解決西夏問題的時候,更加平滑。
而不是鬧得血雨腥風,成為歷史的包袱留給后人。
“你那個什么祈雨的舞真的會跳,還是誆騙朕的?”趙桓拍了拍手笑著問道。
曹嫻輕聲的說道:“雩舞。”
曹嫻輕輕推了推趙桓的肩膀,走到了雨花閣的中央,今天精心的布置,目的就是為大宋皇帝起舞,她當然早有準備。
“啪啪!”曹嫻拍了拍手,樂師魚貫而入,顯然早就等在了閣外。
絲竹之聲綿綿而起,清風帶起衣袂翩翩,如玉的素手在空中婉轉流連,而裙裾隨著周身起復,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在長袖中不斷的如隱若現,像是魚兒游蕩在蓮葉之間,又像是飛龍蕩漾在白云之上。
絲竹聲漸急,水袖甩將開來,衣袖飛動延展,若水波充斥著雨花閣,又像是無數的花瓣在空中飄蕩一樣。
“咳咳,穿上衣服。”趙桓這才明白了曹嫻這身青衣的門道,是一塊長布裹在身上罷了,隨著絲竹聲漸急,這布就成了曹嫻舞動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