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甚至都親自介入了幾天,都于事無補。
紡織所、織造局、木商、絲商、海商、大宋銀局、磁州大同煤田礦山工坊,都是環環相扣,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是全面崩盤的局勢。
在此之前,趙桓并未深入介入,深入了解之后,才了解到這織造,原來如此的盤根糾錯,各方的關系梳理起來,如此的麻煩。
紡織所、織造局這種頹勢,也影響到了原來屬于陳家的一些商貿邸店的生意,都出現了一些裂痕。
而商部對下一年的預期收益,也越來越低,這會直接影響到國帑和內帑的收入,進而影響到整個大宋。
第一次工業革命是一道厚實無比的門,李綱當初發明飛梭的時候,一腳踹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正有緩緩閉合的趨勢。已經從人力轉為畜力、水力,甚至是燃料動力的趨勢,停下了。
這是趙桓完全不能接受的!
他忙得昏天暗地,卻完全沒有理清頭緒,商部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得趙桓略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若是給趙桓一年半載,他倒是可以抽絲剝繭,理清楚這些脈絡,但是那樣的損失,他無法接受。
“官家,要不找李大家過來問問?”趙英看著焦頭爛額的官家,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陳子美干什么吃的!以前他不是號稱什么淮南第一商嗎?怎么入了朝,就是什么都不是了?!當了官,就不知道怎么做生意了嗎?!”趙桓頭疼的將札子扔到了一邊。
趙英看著官家焦慮的模樣也是干著急沒辦法,趕忙說道:“官家,這國帑和內帑的買賣,動輒千萬銀元,一年就是萬萬銀元的流水,他陳子美之前抻著的攤子,是挺大的,但是和少府的買賣相比,就差得遠了。”
“現在少府的買賣,也不是單純的生意,和內帑一樣,很多地方,他沒法拿主意。”
“再說這商部就跟倒放著的京觀似的,土越埋越多,他這頭剛學會,后面發現就用不上了。比如這昨日還是水力紡織機,今天就是畜力,他還沒研究明白,礦山那邊就給他倒騰了試用的燒水壺,他也難。”
趙桓皺著眉頭看著趙英,商部的發展和京觀怎么就像了?!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就是當初收了陳子美的錢,現在替他說好話!”
趙英面色有些猶豫終究還是說道:“其實內帑也出了毛病,只是看官家憂心國事,沒敢跟官家說。內帑和少府的生意交叉很多,商部除了問題,內帑沒有問題說不過去的。”
“官家,李邦彥求見。”孫歷進來報了個信,低著頭都沒敢抬起來,大宋的皇帝,最近心情不大好。
趙桓氣急敗壞的說道:“宣。”
陳子美進門俯首說道:“陛下,臣有本要奏,這六個月的賞錢,該發了,陛下。可是臣去國帑支錢,戶部尚書說商部那邊沒把這個月的賬目送到戶部,他沒法支錢,讓臣等等,可是臣能等等,那些工匠們可等不了呀。”
“陛下,這李彌遜是在故意刁難臣嗎?這好好的,本來就是做好的支出,怎么到了眼跟前,說不給就不給了?臣這是得罪他了嗎?若是有,臣明日就提著燒酒給他登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