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夜俊美的臉面目猙獰,猩紅的目光冰冷到駭人,握著刀的手青筋暴露,胸口劇烈起伏,像是一只憤怒的、即將沖出牢籠的猛獸。
連眼眶都泛著可怕深紅色,薩夜喘著粗氣,腦袋嗡嗡作響,骨頭像是被碾碎一樣疼。
蘭洛歐的話,像是冰錐扎進祂的腦子并非我指使她挖出你的心臟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說的事實惹怒你了嗎”
清淡的聲音響起。
在薩夜前面,被黑刀切割成數塊的人像是拼接的光一樣重新組合,又變成了一身白袍的青年。
銀發金瞳的青年站在廢墟中,塵霾彌漫,他衣袍上卻沒有沾染一絲塵埃。
他周身籠罩著朦朧的光暈,曾經俊美溫和的臉上此時顯露出一種超若凡塵的距離感和淡漠。
“真可悲。”那張冷漠又圣潔的臉上薄唇翕動,明明面無表情卻自帶一股悲憫,“她永遠不會喜歡一只暴怒的野獸。”
“閉嘴
”薩夜充血的眼睛看向明熾。
dquo蘭洛歐,你比我想得更卑劣。rdquo他聲音又冷又沙啞,dquo為什么敢做不敢認如果沒有你卑劣地指使她,她怎么會挖出我的心臟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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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固然挖了祂的心臟。但真正的錯誤還要歸結于蘭洛歐如果不是虛偽的光明神引誘、指使,她怎么會挖祂心臟
“厄塞,不要自欺欺人。”蘭洛歐銀白的眼睫垂下,金瞳明明匯聚光輝卻清冷得出奇。
“收容你心臟的容器確實是我送她的禮物。但我沒有指使她到你身邊。”
實際上,在發現云奚出現在厄塞身邊時,祂比誰都更加憤怒。只是祂向來更懂得約束和克制情緒與情緒,所以并不會喜形于色罷了。
想到云奚并不是厄塞,蘭洛歐那張清冷高潔的臉似乎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金光璀璨的雙瞳中頭一次流瀉出十分明顯的惡意,祂清冷的聲音帶著某種傲慢,
“她只是討厭你。”
“因為討厭你,所以取出你的心臟,摧毀你的力量。”
圣潔秀美的神祇銀睫輕垂。
一想到當時奚奚被厄塞困住,不得不一個人想盡辦法制衡這頭野獸爭奪自由,蘭洛歐心間就幾乎柔軟得一塌糊涂。
當時她有多煎熬,一個人被困在黑暗中。而祂當時卻沉浸在那點無關緊要的痛苦與掙扎中,沒有發現她的困境。
她不過是想在祂身上滿足一些人類本能的欲望罷了,她有什么錯。
蘭洛歐聲音似乎都變輕了,天生平和但沒有感情的聲線似乎也多了一股低低的溫柔,
“如果當時她愿意向我求助,就不必自己那么辛苦地算計你。我會幫助她離開你。”
和薩夜跌到谷底的心情值不同,蘭洛歐此時非常喜悅。
像是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從心間挪開,然后心底綻放出無數蝴蝶,幾乎快樂得頭暈目眩。
祂一直以為當時奚奚是不滿祂,所以才會趁著祂虛弱將祂捆綁在神庭里,故意折磨祂后將祂放置在神庭,又跑去厄塞的領地,將祂忘在了腦后。
但,也許是她離開光明神庭后被厄塞囚禁了所以才沒有回來給祂解開繩索呢
她當時并不是故意拋棄祂,也并非真的想要和祂分手,只是被逼迫而已。
畢竟,她那么討厭黑暗神,討厭得恨不得挖出祂的心臟。
想通這一切后,蘭洛歐心中松了一口氣,唇角抿出幸福的微笑。
“蘭洛歐,你的表情很惡心。”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從空中飄過來。
迎接祂的,是再次突襲而至的長刀。
五指修長的手緊緊握住刀刃,最前端的刀尖在蘭洛歐脖頸劈開一道裂痕,然而那裂痕并沒有流出人類的血,反而從中透出透亮的光來。
就像是一尊裂開的白瓷神像。
蘭洛歐五指捏緊刀刃,聲音平淡,
“這具分身確實承載不了我多少力量。”
“但是,厄塞,失去心臟的你也毀滅不了我的分身。繼續下去只會毀滅人類的居住地。我知道你不在乎人類,但是奚奚也在這里。”
“你確定要繼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