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安檸住一個標間,這里的標間面積比她以往住過的都小一半,真只能放下兩張單人床,她倆帶來的東西都擺在狹長的過道里。
衛生間很舊,好在只要關上門,就聞不到那種銷魂的氣味。
臥室布局和她大學宿舍差不多,中間一扇小窗戶,窗戶前擺張一米多寬的桌子,勉強能放點東西。
兩張床被桌子隔在兩邊,另一邊都抵著墻。
安檸似乎有被她的心態感染到,從床上翻個身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
第一件事就是把男朋友的照片擺在桌子上。
余笙瞅了眼,笑“挺帥的。”
“那可不。”安檸摸了摸照片上的男人,“他當年是我們高中校草,我跟著他報了同一個城市的大學,又去他學校制造偶遇,追得可費勁了。后來畢業,他開始跟著工程到處跑,我倆也開始異地了。”
余笙想起來什么,眼皮顫了顫“那你們還好嗎”
“挺好的呀。”安檸笑得一臉甜蜜,“上次是他去看我,這次我過來看他,說好了,等這個工程結束就申請轉崗去總公司,這樣就不用異地了。他說到時候結婚生小孩,不忍心讓我一個人辛苦,一定要陪在我身邊的。”
余笙坐到床上,看著女孩花一樣的面容“那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知道以后會異地嗎”
安檸點點頭“知道啊,他學工程,以后肯定要跟工地跑嘛,工地在哪他就在哪。”
余笙問“知道還在一起”
“本來是猶豫過的,那會兒他跟我說他的夢想,說他以后的生活漂泊不定,也許不能給我安穩幸福的未來。”安檸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可是我愛他啊,這輩子除了他,我不能忍受和別人在一起了。哪怕不能走到最后,最起碼我不會覺得遺憾,因為我努力過,去靠近我最愛的人了。”
余笙聽完如鯁在喉。
“朋友都說我傻,這也就是運氣好,遇到一個他。”安檸雙手捧臉笑著,“但我就是不后悔。”
心底一陣翻江倒海,許久過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傻。”
她不知道多羨慕這樣孤注一擲的勇氣。
也許最好的愛情,也是留給最有勇氣的人吧。
余笙轉頭望著繁星密布的天空,眼眶莫名有些發熱。
這晚她躺在床上,枕著家鄉千里之外的星河,腦海中一直盤旋著那句話
這輩子除了他,不能忍受和別人在一起了。
一夜無夢。
裴晏行訓練結束又開了個會,等去食堂,別人早餐都吃完了。
石楊捂著空蕩蕩的肚子說“這夜熬的,胃都麻木了,我能吃五個大饅頭。”
“這也叫熬夜兄弟自信點兒,通宵好嗎”于志強勾住他肩膀,扭頭看了眼裴晏行,“剛政委找你什么事兒神神秘秘的。”
“沒什么,不重要。”裴晏行接過阿姨遞來的餐盤,輕嗤了聲,“說有人過來拍紀錄片,讓我去安排,我閑的。”
說著懶洋洋坐下來,啃了口饅頭,“一會兒我要睡覺,石楊你去一下。”
石楊瞪大了眼睛“我不,我也要睡覺。”
裴晏行瞥他“年紀輕輕的睡什么覺。”
“是啊。”于志強晃晃腦袋,“生前何須久睡,死后自會長眠,這兒就你年紀最小了,哥哥們老了要養生,乖,你去。”
石楊“”
“對了。”于志強忽然斂了神色,看向裴晏行,“我有個710團的朋友說褚原要過來。”
裴晏行眼都沒抬,淡淡地“消息準嗎”
“應該不是空穴來風,褚原在他們團也是尖子,改裝新機遲早的事兒。”于志強擔憂地望著他,“我是在想他要真來了,就你倆上次考核那殺紅眼的架勢”
“手下敗將,來了就來了。”裴晏行無所謂地笑笑,“我倒想看看他這半年長進了沒有,還是就一張嘴會叭叭。”
“是啊,怕他作甚。”石楊打著雞血說,“金頭盔是我哥的,他來也搶不走。”
于志強笑“瞅你那迷弟樣,一會兒好好替你哥打工。”
石楊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