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表演者都化著濃重的妝容,穿著閃耀的表演服時,那人一身素凈的白衣黑褲,清爽面容,抱著把吉他坐在聚光燈下。
燈光變幻,他的臉時明時昧。
清沉的少年嗓音,帶著和音樂旋律渾然天成的半熟韻味。
很少能有人在這個年紀,把歌曲唱出這樣的味道。余笙望著舞臺上那張臉,心臟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絲線懸起來,跟隨著他的嗓音和他手指間旋律而跳動。
剩下的節目她一個都沒看進心里去。
腦海中獨獨把那張臉,回味了許多許多遍。
那時她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就把他帶到了夢里。
第二天,有人講昨天的迎新晚會,說唱周董的那位學長是高三的年級第一。
正在預習英語課文的她突然腦袋一激靈,耳朵朝那邊側了側。
“年級第一唱歌那么好我不信。”
“我也不信,一中學霸不都是書呆子嗎有長那么帥還會彈吉他的藝術生還差不多。”
“可是我看光榮榜照片了,真的是他。”
“叫什么名字啊”
“裴晏行。”
裴晏行。
余笙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手里的筆不由自主地在英語本子上落下。
剛寫出個“裴”,聽見江嬈叫她一聲,著急忙慌地把那個字涂成黑點,心虛得狂蹦亂跳。
“怎么了”她裝作淡定地問。
“剛在停車場遇到老班,讓我給你帶個話,他晚上有事,讓你監督大家自習。”
余笙點點頭“知道了。”
一中她雖是考進來的,中考分數做不得假,但同在教育系統,顧教授和余教授的名氣大家都知道。
多少出于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老師們對她照顧一些。
比如說,剛開學就讓她當了團支書。
余笙多少算是趕鴨子上架,她根本不知道團支書需要做點什么,所以老師讓她做什么,她就乖乖照做。
晚自習鈴響,她拿著自己的作業,把自己的凳子搬到講臺前。叫了兩句安靜,大部分同學都停止講話,但總還有那么幾個像蚊子嗡嗡。
嗡嗡久了,那些安靜自習的也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余笙坐在講臺上寫作業,又提醒了兩句,惡性循環。最后兩排的男生還用眼神沖她耀武揚威,互相扔紙條,遞4,玩得不亦樂乎。
前排受到影響的女同學向她投來求助的目光,余笙也深受其擾,無奈停下寫作業的筆,起身走到后排。
“你們能不能不要講話了”她望著那幾個男生,“大家下課都要交作業,你們自己不學習,不要影響別人,要講出去講。”
“行啊,團支書要我們出去。”
“走走走,出去打球去。”
“打什么球上網吧去啊,今天老班又不在。”
這幫人明擺著故意跟她唱反調,余笙臉都氣紅了。
她是第一次當班干部,以前別說管別人,連對同學老師說話都不大聲。偏偏碰上這幾個吊兒郎當的,見她被噎住,一個個更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