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宵“呸”了一聲“今天不揍得他磕頭叫爺爺,老子就跟他姓”
這話聽著有點熟悉,余笙捧著奶茶,一顆心不自覺揪起來。
陳宵并沒看見她,帶著一群小弟昂首挺胸地從她背后經過,其中一個小弟的話傳進余笙耳朵里“不過宵哥,他可是學生會會長,聽說他家背景也不簡單,咱這么干,不會惹麻煩吧”
陳宵冷哼道“老子管他是誰,老子看他不順眼,揍一頓再說。”
頓了頓,吊兒郎當地安撫道“放心,臨港是我爸的地盤,盡管放手去干,出了事我爸兜著。”
那幾個人都沒穿校服,一副社會人士打扮,余笙見他們拐進一條巷子,放下奶茶悄悄跟過去。
深秋的天黑得早,這會兒太陽已經快落了,幽深的巷子越來越昏暗,兩旁都是待拆的老房子,荒無人煙,有點嚇人。
那群男生浩浩蕩蕩地往前走,余笙小心翼翼地尾隨。
巷子盡頭是一抹清瘦挺拔的身影,穿著校服,手里拿著一個黃色小東西。余笙定睛一看,好像是她不見的那枚發夾。
為什么會在他手上
余笙躲在拐角不敢再往前,只見他高昂著下巴,望向對面來者不善的社會青年“人呢”
陳宵笑得吊兒郎當,從他手里拿過那枚發夾,手一松,發夾落在地上,被他用腳踩上。
“咯吱”的塑料斷裂聲后,他欠揍地開了口“都說你聰明,怎么這么好騙呢裴晏行,你這么配合就沒意思了。”
裴晏行冷冰冰望著他們,輕呵一聲“沖我來的”
“沒錯。”陳宵上前一步,手指戳在他肩膀,“今天叫你來,就是教教你規矩,讓你知道得罪小爺是什么下場。以后見著小爺和兄弟們,記得夾著尾巴做人。”
裴晏行巋然不動地站著,目光也沉寂得毫無波動,聽完他的話,只是鎮定而平淡地說了句“腳拿開。”
陳宵詫異地睜了睜眸,沒動。
裴晏行皺了皺眉,直接將他推開,趁他踉蹌后退的時候,俯身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發夾,收進褲兜。
慢條斯理,鎮定自若,似乎壓根沒把陳宵的威脅放在眼里。
后知后覺的陳宵氣炸了,罵了聲“艸”,回頭看了眼兄弟們“給我上”
那群人浩浩蕩蕩地沖上前,余笙一顆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手指顫顫抖抖地摁下110。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讓她大跌眼鏡。
這群社會青年掄起拳頭氣勢洶洶地撲過去,卻像小丑一樣被打得七零八落。余笙仿佛在看現場武打片,男主角以一當十的高光時刻,她默默地把手機放下來。
陳宵平時都是以狠見長,沒見過世面的被他幾個小弟就能唬住,打架也只能以多欺少,真遇到裴晏行這種練過的,不但近不了身,還被他招招踢中要害,沒一會兒,他那些小弟就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而裴晏行除了頭發凌亂些,領口散了兩顆扣子,褲腿上沾了點灰,還是那么風度翩翩。
眼看勢頭不對,他扔下這些小弟,跑得比兔子還快。
倒在地上的社會青年也都作鳥獸散。
余笙還躲在拐角的小門里,小心臟砰砰亂跳。
陳宵和他的兄弟們都跑了,有腳步聲朝她靠近。
直到停在她身后,伴著一道含笑戲謔的嗓音傳來“看得爽嗎”
余笙抬手撫了撫心跳,從那扇校門后探出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望向裴晏行“學長”
“嗯。”裴晏行云淡風輕地朝她勾唇,仿佛剛剛把那幫人揍得屁滾尿流的不是他自己,雙手閑閑地插在校服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