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月底,一家人往年都要去媽媽的老家看杜鵑花,這次顧教授卻似乎很忙,沒安排休假的行程。
余笙是在五月才知道,他們要搬家了。
不是在臨港搬家,而是要搬到千里之外的北城。
顧教授工作變動,要去北城大學任教,爸爸為了追隨她,這段時間也四處奔走,終于也辦好了調職手續。
余笙知道自己沒資格也不應該生氣,可還是忍不住難過了。
她的確還是個孩子,但也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雖然在父母看來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無論她愿意與否,父母工作變動,她跟著搬家轉學,天經地義,理所當然,所有的孩子都是這樣。
然而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
她很想陪他度過最后的時光,也想和他分享勝利的時刻。
歸根結底,她舍不得他。
知道消息的那天,余笙一夜都沒有睡好,手機拿起又放下,最終還是覺得這件事不能這么草率地在上說。
第二天,剛下早自習她就去了高1班教室門口,卻沒看到裴晏行,倒是溫澤陽慢吞吞走出教室,打著哈欠摸了摸后腦勺“學妹來找裴晏行他不在。”
余笙疑惑地眨眨眼“他去哪兒了”
“他今天早上就沒來。”溫澤陽皺眉,“我給他打電話了,沒接,信息也不回,不知道咋回事,可能家里有事兒吧,我看班主任挺淡定的,應該打過招呼了。”
“哦。”余笙點點頭,“那他如果來了,你告訴我一聲。”
溫澤陽“行。”
離開前,余笙給他留了號。
她嘗試著給他發信息,和溫澤陽說的一樣,石沉大海,沒有回復。
于是也放棄了打電話,心里七上八下地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
爸媽已經在給她辦轉學,最晚下周末就要走了。
直到周六放學的時候,余笙才收到他信息抱歉,最近家里有點事。
明天就來學校了。
余笙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也顧不上去問他家里什么事,鼻子酸酸漲漲的,難受得緊。
我有話要跟你說。
yx好。
他給了她一個地址,在洲際酒店樓下的一家咖啡館。
他到得早,余笙從窗外看見他,穿著黑色的襯衫西褲,頭低垂著,整個人似乎有點喪氣。
她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樣子,但以她有限的人生經驗,還不足以猜測到他究竟怎么了。她像以往一樣站在他左側拍了拍他的右肩膀。
這次他果斷地朝左側看過來,正迎上她目光。
余笙發現他眼眶有點紅,還有黑眼圈,忍下一陣心疼和酸澀,假裝不悅道“怎么沒騙到你”
裴晏行望著她勾起唇,像往常一樣笑得恣意而溫柔“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