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卻覺得是繩子的問題。
他眼尖的發現,繩子的斷口有一大半是平整的,顯然是用刀子之類鋒利的東西割開過……
“原來是在繩子上,事先割開了一個切口,怪不得能那么容易掙開。”周淮安終于看明白了。
同時也明白了李楊的意思。
直接撿起地上的繩子,依葫蘆畫瓢學了起來。
邱莫言一看,便也明白了,只是對李楊如何在大軍之中,眾目睽睽之下逃出去,仍然心存疑慮。
不需要多問,繼續往下看就明白了。
李楊換上士兵的軍服,看周淮安和邱莫言也已經綁好了,便走到曹少欽的案前。
紙筆都是現成的。
李楊執筆揮毫,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大字:
東廠閹狗,殺之泄憤--周淮安!
邱莫言忍不住想走去看看。
李楊“啪”的一下,將紙張倒扣在桌上,得意的看向邱莫言,“想看?求我。”
“哼。”邱莫言冷哼一聲,轉身回到周淮安身旁,看似冷漠,一雙眼睛卻還一個勁的往桌上那張紙上瞄。
李楊嘿嘿一笑,拿起硯臺壓在紙上,隨后像是不在意了,起身走開。
別以為我會上當!
邱莫言以為李楊是故意假裝走開,引自己上鉤,所以依舊原地站著,只看,不動。
李楊這時走到了昏倒的賈廷身前,掐了掐人中。
賈廷從昏迷中醒來,一睜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李楊。
下意識的張口就要大喊。
卻被李楊一把捂住了嘴,短劍抵在其喉間。
喉間感覺到短劍冰冷的觸感,賈廷頓時不敢掙扎了。
“想死想活?”李楊低聲道。
賈廷咽了咽口水,因為嘴巴被捂著,無法說話。
李楊完全沒有要松手的意思,“想活,就眨一下眼,不想活,就眨兩下眼,我立刻送你去和曹少欽團聚。”
聞言,賈廷連忙眨了一下眼,然后眼睛就死死張開著,生怕因為不注意多眨了一下眼,就被殺掉。
他已經年過半百了,比曹少欽歲數還大,是東廠的大檔頭,地位僅次于曹少欽,可以說是東廠的二當家。
坐在如此高位上,他還沒有享受夠權利的滋味,怎么可能甘心去死?
沒人愿意死!
“這就對了。”
李楊滿意的點點頭,又道:“現在曹少欽死了,東廠無主,你這個二檔頭可就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了。”
賈廷眼底閃過一絲貪婪。
權利,只有真正擁有過的人才會明白,是有多么的美妙。
而且,多少都不夠。
李楊語氣突然變冷,“前提是你還有命活著。”
賈廷沉默了。
他能聽懂李楊的話。
“你想讓我做什么?”賈廷說不出話來,眼巴巴的看著李楊,希望李楊能看懂自己眼神傳達出的意思。
李楊依舊沒松手,將自己的計劃道出:“我要你帶我們出去……”
他沒有隱瞞。
因為這計劃需要賈廷參與,根本繞不開賈廷。
“現在,我衣服已經換好了,他們的繩子也綁好了,就差你這個二檔頭了。”
說著,李楊竟然松開了手,“你只要乖乖聽話,離開之后,你去爭你的東廠大權,我過我的逍遙日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聽話。”
到這里,李楊沒有繼續往下說,把恐懼的想象空間留給了賈廷。
而且,他的手雖然松開了賈廷的嘴,短劍卻依然橫在賈廷喉間。
賈廷很明白,自己接下來說出的話,只要有一個字不合李楊心意,就會步上曹少欽的后塵。
“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李楊短劍稍一用力,劍刃劃破了賈廷喉間的皮膚,流出一絲絲血液。
這一下可嚇壞了賈廷。
他連連點頭,“好好好,就按你說的辦。”
李楊點點頭,沖周淮安和邱莫言招了招手。
二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李楊一手攥著綁住周懷那和邱莫言的繩子一端,一手將短劍藏在袖子下,與賈廷相距不過半步。
這樣一來,只要賈廷有任何異動,他都可以瞬間擊殺。
但那是最壞的結果,只會導致賈廷死,自己被大軍抓住。
“賈公公,你應該沒興趣做那魚死網破的事吧?”李楊在正式走出營帳前,威脅性的問了一句。
開什么玩笑!
賈廷立刻搖頭,“不敢,不敢,我可沒活夠呢。”
“那就走吧。”
在李楊的指揮下,四人走出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