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完全不同。
這里是督主萬喻樓的屋子,不是審訊犯人的詔獄。
李楊也不是第一次來,很清楚,這里非但不陰森恐怖,還很富麗堂皇,眼下這黑黢黢的就有些反常了。
這萬喻樓在搞什么鬼?
李楊遲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朝屋內深處走去。
“你怎么不過來?”萬喻樓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這黑燈瞎火的,我什么都看不清,怎么過去?萬一摔個跟頭,我摔傷了無所謂,誤了娘娘的時辰可就是大罪了。”李楊扯出了萬貴妃的大旗。
和萬喻樓打過兩年交道,雖然沒有深交,但是李楊很清楚,萬貴妃這桿大旗,有時候比皇帝還管用。
“娘娘?呵呵。”黑暗中竟是響起了萬喻樓的笑聲。
這語氣……
沒有諂媚,沒有討好,沒有奉承,反倒是有一股濃濃的譏諷。
這不可像是奴才對主子的語氣。
難道說……萬貴妃出事了?
李楊立馬警惕起來。
果然。
“別再說什么萬貴妃了,今天,我就是來送你去見那個蕩婦的。”黑暗中響起踏踏的腳步聲。
顯然,萬喻樓正在朝李楊走來。
“萬貴妃出什么事了?”李楊不由問道。
萬喻樓道:“告訴你也無妨,由皇后娘娘揭發,萬貞兒私通外賊,證據確鑿,已經在一個時辰前秘密處死了。”
“這怎么可能!”李楊驚呼一聲。
寵冠后宮的萬貴妃,居然就這么突然的死了?
換做是誰都很難相信。
而且李楊還知道,皇帝對萬貴妃可是有一種俄狄浦斯情節,他怎么可能對萬貴妃下的了殺手。
“這怎么不可能?”
萬喻樓嘲笑道:“兩年了,這么長時間,你不會真以為,沒人知道你和萬貞兒通奸的事情吧?
咱家告訴你,不僅有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多了去了,別的不說,萬寧宮里平日伺候萬貞兒的宮女、太監、就連身在東廠的咱家……嘿嘿,要不是萬貞兒一向勢大,沒人敢揭發,你們早就玩完了。
如今有皇后娘娘出來主持公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別想再逍遙法外。”
聽完,李楊突然笑了,“聽你這口氣,怎么?轉沖皇后搖尾巴了?”
“哼,咱家這叫棄暗投明。”萬喻樓的臉已經從黑暗深處逐漸露出輪廓。
雖然在黑黢黢的環境中,李楊一樣看不太清,但是能看個大概,就足以化解萬喻樓任何有可能施展的偷襲。
唯一讓李楊感到奇怪的是,萬喻樓似乎并沒有要偷襲的打算,露臉后,就那么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
“如果你打算就這么一直站著,那我就不奉陪了。”李楊說完,就要開門而去。
如果萬貴妃真的出事了,那么他的處境也就危險了。
要知道,這里可是東廠。
而他,不僅是刺殺太子的頭號通緝犯,現在又多了一個通奸貴妃的罪名。
毫不夸張的說,他絕對是皇帝最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第一個向皇后娘娘揭發了你們?”萬喻樓突然道,依舊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李楊不由駐足,“你什么意思?”
“不管是萬寧宮里的宮女還是太監,亦或是咱家,過去都是仰萬貞兒鼻息生存,別說你們私通兩年,就算十年八年,只要皇上不發現,我們都不會自找沒趣,而這些事,出了萬寧宮自然也就沒人知道,皇后娘娘又是從何得知的?自然是有人告訴,那么,這個人又是誰呢?”
說到這里,萬喻樓卻賣起了關子。
李楊可沒興趣陪萬喻樓兜圈子,他很懷疑萬喻樓就是在拖延時間,或許外面正在調兵遣將呢。
于是,他連問都不問,直接開門,往外沖去。
門外,
卻先一步沖進來一道銀光,直直朝李楊而來。
“這個人就是我!”聲音是在回應萬喻樓的問題。
攻擊卻是直對李楊。
這一擊來的太突然,李楊沒看清楚對方是誰,但是從對方毫不掩飾的聲音上,他已經聽出了是誰
……雨化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