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現就站在西門吹雪身后,很近很近,幾乎不到一個小臂的距離。
從沒有人能離西門吹雪這么近,包括李楊和陸小鳳。
這人卻不僅能離西門吹雪如此之近,還不會受到西門吹雪排斥,更不會讓人感覺有什么不對,一個大活人站在那里,卻像是影子似的,不引人注意的同時,還讓人覺得合情合理。
這人,當然就是福伯!
“你……你看我作什么?”福伯在李楊的眼神下倍感壓力,忍不住道。
他這一出聲,也將陸小鳳的視線吸引過來。
與李楊不同,陸小鳳并不知道今晚發生過假福伯事件,所以從未注意到福伯,更不會莫名其妙的懷疑福伯,畢竟福伯是西門吹雪的人。
愛屋及烏,誰會平白無故去懷疑朋友的親信?
李楊偏偏就會。
即使明知這個福伯,是西門吹雪親自帶回來的,即使之前還有個假福伯,是被他親手所殺。
有一個假福伯,難道就不能有兩個假福伯?
用一個假的掩護第二個假的,豈非更高明?
李楊從不介意把敵人想的更高明些。
“說不定還有第三個假福伯……”李楊看著假福伯,目光如劍般犀利,讓福伯不敢直視。
福伯下意識往西門吹雪身后躲了躲,就如同受難的奴仆,尋求主人的庇護,“少爺。”
西門吹雪似乎已經入定,沒有任何反應。
李楊忽然起身,朝福伯走去,“福伯,這大半夜的,讓您這一把年紀,頂著個黑鍋跟我們受累,真是罪過,您瞧您這臉上,都是鍋底灰,正好這石室里有水,快去洗洗。”
說著便一把抓起福伯的手,往墻角處的石盆過去。
“老頭子我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臉上臟不臟的無所謂,那可是萬年神泉吶!天地孕育的靈水,豈能給我這下賤的仆人洗臉?不可不可。”福伯連連拒絕,并要掙脫開李楊的手。
掙不開。
李楊抓得緊緊的,硬是將福伯半拉半拽的帶到石盆前。
福伯的掙扎更加激烈了。
“洗。”入定中的西門吹雪突然出聲了。
原來他一直都在分心二用,留意著身外的事情,即使現在說話,也依然在分心調息,兩不耽誤,只是練功效率沒有一心一意時高罷了。
“瞧,連你主人都這么說了。“李楊立刻接話道。
“……既然少爺這樣說,我洗便是了。”福伯扭過頭,回應西門吹雪一聲,再扭過頭來,不經李楊催促,直接彎腰埋首于石盆中。
這么配合?
從掙扎到配合,轉變太快了,本來都已打算強行摁著福伯洗臉的李楊,此刻動作不由一滯。
看著低頭埋首石盆中,洗得還挺歡快的福伯,李楊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再看福伯。
福伯的手已經被李楊松開去洗臉,這會兒已經搓完了臉,松開。
李楊下意識湊近一點去看。
如果是人皮面具的話,在洗臉的過程中,肯定會被搓動移位。
可還沒等李楊看清福伯的臉,福伯突然張嘴,“噗”的一聲,朝李楊臉上吐出一道水箭。
李楊本能的偏頭躲開。
福伯立刻趁機擺脫了李楊,轉身一躍,撲向仍舊坐在石床上閉目調息的西門吹雪。
果然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