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兩人從崖底收回視線,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心神還停留在李楊縱身一躍下懸崖的震駭一幕上。
好久才回過神。
“這可如何是好?”石雁道人揉了揉眉心,大感頭疼。
活了半輩子,實在沒見過李楊這一出的。
小顧道人手指著懸崖下,篤定道:“這懸崖一定有問題,我就不信,那惡賊會自己尋死。”
李楊那廝,看著可不像是那么有骨氣的人。
“嗯……還是去找人來吧。”小顧道人提議道,同時雙腳下意識從懸崖邊上撤回幾步。
那滿是濃霧的懸崖,看著實在是令人膽寒,尤其再想到剛才,李楊主動跳入懸崖的那一幕,更覺得這懸崖邪性滲人。
“好,我這就去找些峨眉弟子來,他們是本地人,應當知道這懸崖以及崖底的情況。”石雁道人道。
“那就有勞道兄了,我就在這里看著。”
兩人迅速定計后,石雁道人轉身離開,去找峨眉弟子來,留下小顧道人在原地盯著懸崖。
“這懸崖,一定有古怪……”小顧道人還真是盡職盡責,又站回到懸崖邊上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懸底,以及崖間那片噬人的濃霧。
他甚至還覺得眼前的懸崖是假的,崖下的濃霧也是假的,說不定濃霧之下是……平地?
反正,他是不敢跳下去試試的。
最多是從地上撿起一些碎石丟下去,或是從樹上折下一根較長的樹枝,蹲在崖邊,試探性的用樹枝往崖底下,懟鼓幾下。
“白癡。”鷹眼老七躲在樹上,心里暗笑,雖然不露面,卻也沒離開,靜靜的等待。
他也不相信李楊會跳崖自盡。
任誰都難以相信。
將視線投入崖中,穿過濃霧,揭開謎題。
霧中,白茫茫一片。
陡峭的懸崖山壁上,距離小顧道人所站的懸崖邊往下,大概兩丈左右的位置,一塊足以容納一人的木板,突兀伸出,一端嵌在山壁之中,一端懸于空中,單是看著這塊木板,就已覺得心驚肉跳。
李楊現在就站在這塊木板上。
身體周圍是一片白霧,身下是萬丈懸崖,頭上則是站在懸崖邊,不斷拿樹枝懟鼓的小顧道人……
這當然不是作死。
李楊削樹為木,扒死人衣服為繩,餓了吃野果、渴了飲露水,又是標記位置,又是大膽玩命,這番折騰,怎么可能是為了作死?
在沒有與石雁道人遭遇前,李楊想繼續設伏誘敵,因為之前的地方被鷹眼老七發現,已經不合適了,故而他主動放棄離開,在林中兜兜轉轉,最終選了此處,又擔心鷹眼老七,將自己之前設伏誘殺峨眉弟子的事情告訴別人后,自己故技重施可能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于是大膽創新,換了這樣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
正因為匪夷所思,正因為沒人能想到,成功的可能性才越大。
世上有些事就是這樣,越反人類,越奇葩,越能套路成功。
也因為這次很危險,李楊事先準備的非常充分,先不說這木板,光是位置就事先算過很多次,保證他只要從計算好的位置跳下,就能安全無誤的落在木板上,他甚至還將懸崖邊附近的地形,都親自一步一步的走過看過,熟記于心。
不然,還真當他腳后跟長眼了不成?
“我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吧。”
完成如此驚險一幕的李楊,臉上卻盡是自嘲。
換做從前,以他安全第一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做這么危險的事?還不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
從昨天一開始零零散散的峨眉弟子,到今天一個接一個遭遇到的高手,又從鷹眼老七一個人,到石雁道人和小顧道人兩個人,可以明顯看出,戰斗的難度在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高,峨眉以及各派的搜索網也在越來越縮緊……
死亡,越來越近。
不趁著現在還有能力反擊的時候,弄險一搏,或許明天、或許后天,系統黑白就要換一個員工了。
“呼。”李楊輕呼一口氣,臉色隱隱有些發白(站太高嚇的),但還是先坐下來,默默運功回氣。
與石雁道人、小顧道人連番戰斗,他內力消耗了六成多,是他自獨孤一鶴之后,消耗最大的一戰。
“有這這兩人擋著,我連這座山都出不去,更別提離開峨眉……”李楊內氣迅速恢復中,心里的殺機也在騰騰上漲。
懸崖邊上。
丟石子、伸樹枝都不見動靜,小顧道人又是盯了一會兒,見懸崖底下還是那副德行,終于失去耐心,不再管懸崖了,開始管自己。
就地坐下,閉目運功,內視丹田,看到內力所剩竟不足一成,小顧道人不由暗道一聲好險。
剛才的戰斗末尾,若不是有石雁道人相助,他真就要在李楊那惡賊手里,力竭而亡了。
“呼。”一道奇怪的風聲,忽然傳入小顧道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