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無奈低嘆“我會幫忙尋找藥師,為這位姑娘醫治傷勢,也請姑娘讓這位”她頓了下,“這位少俠收手。此處設有神井,鬧起來只會讓我們都難堪。”
司荼聞聲皺眉,不想就此放過“憑什么,他們”
桑離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嗓音壓得很低“云天城是小善神的地盤,他們出手不凡,背后恐有氏族。若打斗聲通過神井傳到上界,只會給你添來麻煩。”桑離安撫,“你傷了對方,我們毫發無損,這波算我們賺了。她只是一個小婢女,不值得我們大動干戈。如今我們花錢消災,若他們真的聰明,不會計較的。”
司荼眸光閃爍,她剛才光顧著出氣,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這樣說來也對。
那婢女被她打得半死不活,就算痊愈少說也要幾個月。
司荼眉心舒展,心里舒坦不少,不再嘗試爭論了。
桑離暫松了口氣。
之上說的那是其一,其二就是面具男很可能是厭驚樓,她體內的雙命咒還沒有解,要是現在得罪崔婉凝,保不準厭驚樓回頭折磨她。
而且
若他真是厭驚樓,桑離準備在這里取他的血。
盤謀好主意,桑離緩步靠近,抬頭對著呆愣的店家喊了聲“麻煩準備一間門客房。”
“哎好好好,客官這邊請。”
桑離彎腰抱起春玲,向樓上走去。
司荼見后,不情不愿跟了上來。
她把春玲放在床上,對崔婉凝說“我這就去尋藥師。”
“藥師就不必了。”崔婉凝道,“人族的藥師治不了春玲。”
司荼聞聲不屑地掃了她一眼。
崔婉凝尋來紙筆,在上面寫下幾種藥材的名字,之后遞給桑離,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待一個陌生人,裝得十分逼真。
“煩請姑娘走一趟,尋這些藥來。”
桑離大體掃了眼。
寫在上面的都是長在深山鬼崖上的難取之物。
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崔婉凝存心刁難,可是在小狐貍的記憶里,這位凝月夫人一直都是不爭不搶的性子,小狐貍每每被厭驚樓刁難,她都會開口求情。
許是多慮了。
桑離收起單子,不放心司荼一個人留在這里,便叫她一起去。
多虧她那頭神獸水麒麟,從云天城去鬼崖山也就兩刻鐘。
待麒麟落地,望著周圍荒野和深不見底的懸崖,司荼脾氣立馬上來“那女的不會是故意整你吧什么藥材要來這兒取啊”
桑離一邊找藥一邊說“要是為了整我們就害死她的婢女,那也太得不償失了。”
司荼冷笑,雙手環胸來到桑離背后,乘其不備,一腳踹上了她的屁股。
冷不丁被踢一腳,桑離捂著屁股好不委屈“好端端的,神女為何動怒”
“豬腦子啊你”司荼破口大罵,“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結果還是傻。都說狗仗人勢,要是一條狗不叫不鬧,就說明主人也是個窩囊廢;若這條狗滿街亂咬人,那它的主人必定是個厲害角色。你想,她一個小小的婢女,行事作風如此囂張,若非不是主人授意,怎敢如此”
桑離沉默,覺得是有點道理。
“可是她主子看起來挺好的。”
閨蜜沒怎么講過女主角的劇情線,在有關崔婉凝的寥寥記憶中,她都是淡雅如菊的角色,偶有幾次牽連,也都是小狐貍為了給崔婉凝尋藥而受傷。
等等
桑離瞪大眼睛,發僵的腦子突然又機靈了,這么說來小狐貍每次受傷都是因為崔婉凝采藥也好,被罰也好,都是為了崔婉凝
桑離懷疑起人生來,莫不成崔婉凝真的不如表面良善
可是為什么,她只是厭驚樓身邊的一枚棋子,根本傷及不到她白月光的地位。要說是嫉妒,那也根本沒可能,厭驚樓寵她入骨,整個魔族顧忌著厭驚樓的面子,對她也是恭敬無比,何必嫉妒一個什么也沒有的小棋子她完全沒有理由去害她。
“也不全然是這個。”司荼說,“你下來的時候,我聞到你身上有一股氣味,像是毒藥。”
桑離一愣“毒藥”
“嗯。”她點頭,“那主仆二人過來的時候,身上也有這種相似的氣息,所以我懷疑她們是不是記恨昨天晚上的事,因此半夜給你下毒,可是”
司荼上下打量桑離一番,除了臉色差些,也不像是中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