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嗚嗚低吼,煩亂在袖里打圈,即便是給畫骨翎咬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反抗或是逃避,和頭無頭蒼蠅似的在漆黑的寬袖里亂竄。
動靜過大,惹得寂珩玉注意過來。
桑離死死按著袖子不讓聲音傳出去,又警惕朝那邊一睨。
他們并未聽到這點微末響動,倒是專心盯著她這雙眉眼看。
桑離的視線猶如某種鼓舞,讓其中一人舉杯笑來。
她無語噎住,等大眼崽安靜下去,小心翼翼松了手。
兩人這半天已經喝完酒也吃完了菜,但寂珩玉仍沒有離去的意思,她便也只能坐著等。
半晌等那桌的酒菜上來,男子對店長嘀咕什么,不多時,面前就多了一壺清酒和一盤熏肉。
“這是那幾位道長贈姑娘的。”
寂珩玉聞言神色淺淡,擱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了下。
桑離正要讓店長把東西拿回去時,正中之人在同伴的嬉笑聲中起身走了過來。
隨著靠近,原本安靜下去的大眼崽再次低吼。
她一把捏住了它整顆腦袋。
“姑娘不是西洲山的人吧”
這人面相嫩,就是看著輕浮,若不是那身衣裳加持,與外面那些油嘴滑舌的紈绔也沒有不同。
桑離見寂珩玉不說話,只能強忍不耐對男子說“我與兄長只是路過。”
“在下懷安,是無定宗內門弟子。”
他刻意提及內門,擺明是想讓桑離刮目相看。
想到大眼崽那反常的反應和關門之內的情況,桑離也適當露出驚訝和欽佩的表情。
懷安受用,竟直接在寂珩玉對桌入座。
他倒酒過去“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喚我阿離便可。”
“阿離姑娘是要和兄長去哪兒”
“我們去小重山探親,不承想被邪祟絆住了。”她露出幾分惱色,“道長也是為邪祟而來嗎如此大的陣仗,讓我和兄長很是憂慮。”
“是也不是。”懷安笑道,“那邪祟偷了宗門的一件寶器,我們是為了”
“懷安”
眼瞧著他要說下去,后面的人及時喊了一聲,面露緊張,很是不贊同他的行為,可見這應該是一樁隱秘事。
懷安卻是滿不在乎撇撇嘴,繼續說道“那邪祟盜取的是仙家秘寶浮世鈴,此寶珍貴,我們是為了拿回寶器,才來到這西洲山。”
桑離順勢問“這寶貝有何用途值得這般大費周章”
見她來了興致,一股滿足油然而生,鼓鼓囊囊堵滿胸膛,他自動忽略了身旁的寂珩玉,擠眉弄眼“這可是不能說的,不過”那雙目光肆意地在她面紗下游弋,“姑娘若是讓我瞧一眼你的真容,說不定我愿意透露一二。”
他貪婪盯著雪白面紗下鼻梁的弧度,甚至幻想出她的唇形,未過三巡,就醉得神志不清。
寂珩玉放于桌下的手輕黏,一個黑點自指尖鉆了出去,迅速飛到了他的腿上。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懷安驚哼聲,低頭卻什么也沒有找到。
一道陰影覆蓋而上。
懷安抬頭,看到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站了起來。
剛才他刻意掩藏著氣勢,如今起身,才讓懷安注意到他的好皮相,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難以言喻的氣魄。
“該歇息了。”寂珩玉朝桑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