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酒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半夢半醒間,像是做了一個不甚清晰的夢,她撓撓頭,指尖摸到一根冰涼的流云玉簪,點綴其中的扶桑花鮮艷欲滴。
一怔,那些模糊片段也漸漸轉而清晰。
桑離捏著那簪子陷入恍然,她早就不記得自己說過了什么,似乎是給出了承諾還是別的什么。
記不起來。
她索性暫時收好簪子,起床梳洗。
眨眼便是除夕。
歸墟海不出所料又下了場大雪。
月竹清在自己院中擺了酒席,請桑離過去。
她換了身桃紅色的新衫,搭白色披風,想了想,桑離還是戴上那根流云玉簪,欣然赴宴。
桌宴就擺在后院亭臺。
一邊賞湖景雪意,一邊飲酒喝茶,頗有一番雅致。
她到的時候其余人也都抵達了,除了岐和厲寧西之外,沈折憂和司荼也在其中,這讓桑離很是意外。
司荼正在和厲寧西打打鬧鬧,不知道厲寧西說了什么,她噘著嘴滿是不爽。
至于沈折憂,他的座位挨靠著月竹清,桑離還記得原著的內容,這讓她心里面一個咯噔,忙不迭快步過去,“師姐。”
在座視線瞬間轉落過來。
月竹清立馬起身,向來冷清的面龐流轉出一絲較為明顯的喜色,“許久未見,阿離又好看許多。”
桑離靦腆一笑,“師姐切莫拿我尋開心。”接著又道,“都怪我回來這么些天,都沒來看你。”
本來在和厲寧西擰巴的司荼聽聞這話,跟著不滿,“桑離你什么意思你也沒來看我啊,你怎么不想著來看我光看月竹清是幾個意思”
司荼本來惦記了她好幾個月,她倒好,回來一個信兒也沒有,還就想著月竹清。
桑離反將一軍“神女也沒來看我。”
司荼氣得不行,“你膽肥了,你都想讓我上門找你去了”雖然這樣說,但她也沒有露出過于惱怒的情緒,反而還忍不住笑了一下。
月竹清在旁邊淡笑著聽她們兩人鬧。
“都坐吧,桑離你”
“我坐師姐這里。”桑離說著,一個肘擊撞開沈折憂,毫不留情占據他原本的位置。
沈折憂淡淡掃她一眼,沉默坐到了對面。
見狀,司荼也坐到桑離身旁,剩下的三個男人則都在對面。
“神女怎么也過來了”
桑離是真的好奇。
原著中月竹清和司荼的關系算不上敵對,但也沒有好到請客的地步,不由得,她偷偷瞥了瞥旁邊的沈折憂,有點害怕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被渣男偷家。
似乎覺察到桑離的余光,沈折憂指尖微頓,又不露痕跡地與旁邊的岐攀談。
厲寧西這時候說“我請來的。”他笑容爽朗,“神女不遠萬里來到歸墟,一個朋友也沒有,孤單度過除夕未免可憐。”
司荼白他一眼,一腳踢過去“我朋友多得是,你滾遠點別挨著我。”
厲寧西嬉皮笑臉“另一個位置是君上的,我可不敢滾到那邊去。”
他這樣一說,桑離才注意到還有一個空位置。
“君上也要來”
月竹清笑了笑“每年都會給君上留位置,不過來還是不來,就看君上了。”
懂了。
寂珩玉壓根不回來。
她不由撫了撫發間的流云玉簪,莫名失神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