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珩玉欣賞它,如同欣賞世間少有的瑰寶。
寂尋喉嚨澀燃,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抽干,枯敗感包圍著他。他死死盯著那顆心,按理說沒有了心,是感受不到情緒的,然而他依舊恐慌,不安,這股情緒比以往更甚。
比起被徹底殺死,他好像更接受不了愛意被就此剝奪。
不,寂珩玉不敢。
纏絲蠱種在身體里的時間越長,情緒就越是壓抑不可控。
業障本就有加重的跡象,他的身體已經不能再負重一個情蠱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無法承受這株纏絲蠱。”
寂尋不語。
“的確。”寂珩玉啞然失笑,“馬上就要天罰日,纏絲蠱確實會催化業障,讓我失控,發狂,或者就此走火入魔也說不定。若是以前,我是死或瘋,我是不在乎的;可是如今,我心有所念,便不能再了無牽掛。”
寂尋伏首聽著。
“寂尋,我并不在意你的那些心思,是真的生出情愛也好,受制情蠱也罷。你只需記得,是我讓你長出血肉,我讓你生你即生,我要你死你便死。”他居高臨下睥睨著寂尋,“你無法與我相爭。”
寂珩玉隨手把心丟還過去,沒有再看他,背影消失在影影綽綽的燭火中。
這讓寂無松了口氣“幸好無事,寂尋你以后安分些,主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
寂尋依舊維持著跪伏的姿勢。
耳畔嗡鳴,他的說話聲漸漸被那尖銳的銳利取代。
你無法與我相爭。
寂尋一點點抬起頭,目光追隨著寂珩玉早已遠去的背影,眼底只剩陰鷙的晦澀。
天罰日。
近日的魔神比較安分,按理說還能維持到下一個天罰日,不過考慮到接下來的計劃,寂珩玉仍是將部分伏羲血送至鎮魔石之中。
又熬過兩日業障,寂珩玉悄悄命人將司荼請到了朔光后殿。
蛇本是冷血動物。
然而業障發作期的寂珩玉極其畏寒,整座行宮都開了暖壁,熱氣直裹氣海,即便如此,寂珩玉仍披著大氅,臉色更比以往蒼白,加上面無表情,更顯得冷駭難近。
司荼本就忌憚他,如今再看他這副模樣,更是心神不靜。
偏偏她是個要強的性子,就算發怵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還流露出厭惡“好端端地叫我過來干嗎”
“臨近群仙宴,想必神女也會重返上界。”
他話里有話,聽得司荼直皺眉頭。
胸腔微微發緊,喉頭又涌至一股熟悉的腥氣,寂珩玉端起茶杯,強行用熱茶將那上涌的血腥氣壓了回去,轉而說道“我有一計,可以解除婚約。”
司荼額心狠狠跳了跳。
她如臨大敵,不禁往殿門的方向退了退,“你會這么好心”
寂珩玉淡笑“神女應該清楚,這門姻親本就是神尊施加給你我的約束之物。你不情,我自也不愿,不如早日解除,也省得神女再送一個小仙到我榻上。”
司荼的眼珠子登時瞪大,震愕地倒抽了口氣“你你你你放屁”她漲紅著臉矢口否決,“我我可告訴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沒有”
辯解之言尚未說完,就被輕笑聲打斷。
寂珩玉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手忙腳亂解釋的樣子,“神女大可放心,我不會以此要挾,更不會透露一二,反倒要多謝神女。”
司荼一愣“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