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高低是離不開洞房兩個字了
雖是這么想,桑離還是很開心的,她用雙手環住寂珩玉的手臂,和掛件似的貼著他走。
就這樣生拉硬扯地走出一段路,臨出浮空島,卻見身前的寂珩玉猛然止步。
她好奇地朝外張望“怎么了”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發現來者不善。
仙云縹緲,煙塵漸隱下,是一匹身纏烈焰,威風凜凜的魔馬。
馬匹之上坐著一人,那人執銳披堅,殺意外露,擺明是打著一戰的準備來的。
漆黑的甲胄掩不住他眉宇間的蒼白,瞳孔深深映出兩人身上尚未換下的赤色嫁衣和緊緊交纏在一起的雙手。喉間腥甜,太陽穴轟然蒙了一下,只得死死拽著韁繩,才不至于從馬背上狼狽地摔落下來。
厭驚樓出現的瞬間,桑離就變了臉色。
她失去了笑容,臉上多是冷漠。
厭驚樓死死凝視著她的表情,妄圖在那張臉上看到除了漠然之外的情緒,哪怕是微末的厭惡也是好的。然而很是可惜,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被素不相識的路人攔路打擾,僅有瞬間的不滿過后,便維持住了體面。
心頭苦澀。
他從儲物袋拿出一個頗為精美的匣子送上前去,“新婚賀禮。”
白給的東西傻子才不要。
只有還活在回憶里的人才會拒絕禮物,像桑離這種一點也不在乎的,自然是接受的。
她欣然接過匣子,揚了揚下巴“謝了。”
神赳赳氣昂昂地,倒有幾分狐貍精的姿采。
厭驚樓低笑,目光深邃描摹著她此刻的樣子。
他曾幻想過很多次落婉婉身著鳳冠霞帔嫁給他的樣子,然而想象匱乏,始終覺得幻想里的落婉婉遠不如現實中美麗。事實證明他猜測是真。
她穿著晚霞似的嫁衣,站在火紅的同心樹下與人相許情深
確實是美極了。
比出現在幻夢中,每一次都要奪目。
厭驚樓深吸一口氣,挪開視線,對上沉默不語地寂珩玉,“不過我是來搶婚的。”
桑離手一哆嗦,嚇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正想著把那匣子還給厭驚樓的時候,寂珩玉拉住她手臂,聲音飄入耳畔,“你先回去,我隨后便到。”
桑離的眼神不放心地在兩人間飄忽。
他安撫一笑“桑桑,我會回去,我向你保證。”
她仍在猶豫,最后還是架不住他雙眼中的堅持,輕輕咬了咬下唇,“那我在鳳凰塢等你”
“好。”寂珩玉頷首。
桑離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
本來還以為厭驚樓會趁機追過來,他若真要搶親,肯定會擄了她就跑。結果并沒有,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放在寂珩玉一人身上,桑離剎那間明白,所謂搶親本就是個幌子,他的目的還是想要與寂珩玉分出個勝負。
兩人本就是敵對,今日不戰,明日也會戰。
桑離相信以寂珩玉的本事定然是不會輕易輸過他人的。
放下心,她一個人先行返回鳳凰塢。
桑離一走,同心樹下僅余下一人劍拔弩張。
“沒想到魔尊竟真的跟到此處。”
一旦身邊沒有了桑離,寂珩玉便褪去那副溫和的外衣,露出陰冷難近的內里。
他笑著說,笑容里多是嘲弄和不屑。
“這不就是天衡君的目的嗎”厭驚樓攤開掌心,一紙請柬懸于掌間。他面無表情,五指收力,輕薄的信件剎那淪為碎屑,隨風塵作散。
寂珩玉收起表情,“你該明白,今日你來到這里,我便不會讓你活著回去。”
厭驚樓不避不讓“你也該明白,我從未想過要活著回去。”
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里,赴一場必輸的仗。
然,他是厭驚樓,便是做不成那天上神,也是那九界之下,眾人俯首陳臣的萬魔之主,便是死,也要死的坦蕩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