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府的婚筵在入黃昏后拜堂行禮,得在酉時正出發
眼瞧著就要到時辰了,戚瀅雪也梳妝打扮好了,嵇堰還沒回來。
她在門旁一直翹首,
好在酉時一刻,便見一身翻領胡服的嵇堰從院門步入,后邊跟著個胡邑。
看到了人,瀅雪讓蘿茵端著托盤隨她出了門。
那邊胡邑跟在嵇堰的身后,急道“早就催二哥你早些回來了,要是誤了時辰,旁人在鄭國公面前煽風點火說二哥沒把國公府放在眼里,這如何是好”
嵇堰淡淡道“誤不了。”
胡邑頓時不知說什么了,改了口“二哥,這幾天走遍了洛陽的博坊都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明天還去嗎”
嵇堰“別廢話。”
那些暗探不是廢物,才查幾天怎可能露出端倪。
圣人給了一個月時間,讓他無論如何都要調查出來一些東西。
“那明日還是要去”
“行了。”嵇堰打斷了他的話,耳廓微動,聽到了非常輕的玉玨碰撞聲。
這個聲音,這些天下來沒少聽。
查案一事,嵇堰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是以打斷了胡邑的話。
跟在后頭的瀅雪聽到了“博坊”和“線索兩個詞,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前兩日在嵇堰身上聞到的脂粉香,是在去博坊查案的時候沾染上的
嵇堰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去,待看到盛裝打扮的戚氏,眉眼動了動。
胡邑還在納悶為什么二哥打斷了自己的話,看見二哥轉身,也疑惑地轉了身,待看到戚氏的時候也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二哥為什么要打斷他了。
最近因鶴院住了女眷,他一直避諱沒進來,不然往常都是厚著臉皮進來蹭飯蹭夜宵。
看到了戚氏,胡邑臉上的表情很是別扭。
以前是因二哥與戚家的恩怨,對這掛名嫂子沒有什么好臉。
但茶樓之事,又是他連累得戚氏于兇險之中。
一時間,胡邑也不知該如何來面對這戚氏。
瀅雪瞧了眼那胡邑別扭的臉色,她才不管他是什么心思呢。
因真反應過來嵇堰沒有在外頭胡來,倒是心情好了些,朝著男人淺淺一笑。
“郎主可算回來了,妾身給郎主準備了腰封和配飾。”
胡邑看到戚氏的笑容,瞪大了雙眼。
這前些日子還怕二哥怕得打顫的戚氏,現在臉上哪里還有半點懼意,竟還能對著二哥笑了
胡邑驚詫地看向自己的二哥,但二哥卻是沒有半點表情。
嵇堰目光在戚氏臉上的笑容上掃了一眼,移開視線,落在婢女捧著的托盤上。
黑色蹀躞帶,帶上配以精致圓片金飾和羊脂白玉的玉扣,一瞧就知價值不菲。
戚氏還真舍得在他身上花錢。
“不用給我準備。”
“這腰封買來后,妾身在上頭繡了字,已然退不了。且女子不得隨意送讓人腰封,郎主若是不要,這腰封就沒地放了,也是浪費。”
目光落在一旁的胡邑身上,又道“郎主若是不喜,收下后送給胡亭長便是了,也算不得是妾身送的。”
忽然被提起的胡邑,莫名背脊一涼。
女子送腰封,除卻親人在,不是送給丈夫,就是送給未來丈夫。
戚氏買的腰封,還親自繡了字,他哪里敢要
這戚氏不會想挑撥離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