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到了街尾卻停下,勒馬轉回頭,看著戚氏的馬車漸行漸遠。
“二哥,怎了”胡邑也停下了,順著二哥的目光望去。
嵇堰沉了臉色“回藥鋪。”
說著,騎馬換了方向,往藥鋪返回。
胡邑也跟著返回,心道果然。
無論哪個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被撬墻腳。方才二哥就只僅僅懟了幾句就走了。他還納悶二哥的脾氣什么時候這么好了,感情在這等著呢
不過片刻便到了藥鋪外。
過去半刻,那陸景廷才方方緩過神,正失魂落魄地從藥鋪走出來。
行至到馬車旁,一腳踩上腳蹬之時,身旁的仆從在旁提醒了一聲,他驀然抬頭朝著前邊打馬而來的嵇堰望去。
對上嵇堰的視線,身形不禁一繃。
嵇堰抿著唇騎馬到了跟前。
陸景廷怒視著他,已然不見平日里的溫潤。“怎么,嵇大人依舊覺得不忿,欲再來羞辱我一番”
嵇堰挑了挑眉,隨而往馬頸傾身,只余周圍幾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開了口“在背后耍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安州郡王府郡王世子果然叫我大開眼界。
不止是戚氏眼瞎,便是他也曾眼瞎,以前也覺得這人曾有赤子心。
可時下,他卻覺得陸景廷糊涂得很。
陸景廷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壓低聲音道“奪妻之恨,還道我上不了臺面”
“奪妻之恨”釉堰忽然覺得笑了。
半晌后,嵇堰意味深長的道“在郡王府發生的事,沒有郡王府的人幫忙,怎么可能會如此順利
“有這時間在這挑撥我們夫妻,不若好好調查一下自家,是否燈下黑。”
嵇堰所言,陸景廷清楚,為此家中處理了好些下人。
下人承認是有人給了他們一袋子黃金,讓他們陷害的戚家姑娘。早已處理了那些人,是以嵇堰這話,并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你也不必顧左右而言他,離間我郡王府。”
話到最后,聲音高了些“你又有何資格說我”
嵇堰略一挑眉。教坊的美姬是昨日才入府的,這陸景廷就知道了,消息倒是靈通。
嵇堰“我去而復返可不是為了羞辱陸世子,也不是與陸世子爭執對錯問題,我只想告訴陸世子,再有下回監視釉府,監視釉府的人,我會如實稟告圣人。
說到這,神色一嚴“禁衛軍尤關禁宮戒嚴,涉及圣人安危,安州郡王府世子監視禁衛軍官員府邸和家眷,調查官員行蹤,傳到圣人耳中,你說圣人會如何作想
陸景廷原還能鎮定,被嵇堰這么一提醒,臉色倏然一白。他僵了臉“你威脅我”
嵇堰往后傾回,坐直了身軀,居高臨下睥睨著矮了一截的男人,聲音泛涼“陸世子應該知道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陸景廷確實沒想到那一層,只想挑了釉堰錯處,讓芃芃對他絕望。如今被提醒,確實不是威脅。
若真被圣人知道了他暗中監視嵇府,調查嵇堰的行蹤,只會格外懷疑他的目的。要是嵇堰有心挑撥,只怕禍及郡王府。
見陸景廷眼神變了,嵇堰震懾的目的也達到了,不再廢話,勒住韁繩換了方向而去。
嵇堰離去,陸景廷緊繃著的身體驀然一松。待上了馬車,在車內握住雙拳深深呼了一口氣。
外頭的街道上,胡邑轉頭看了眼郡王世子的馬車,打馬到釉堰身側。“二哥,這陸世子往后要是再派人守著釉府怎么辦”
嵇堰“他沒那膽子。”若有這個膽子,當初就敢搶親。
他與戚氏的婚事雖是圣人的意思,卻沒有圣旨,只是私底下內侍的提點。陸景廷便是搶婚也算不得是忤逆圣命。但他沒有,聽說在府中借酒澆愁,頹廢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