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郎君垂下眼簾,低聲應“是。”
長公主府的冬日宴后,被擄走了幾家門楣顯赫的家眷,圣人命人徹查,出入洛陽嚴查,更是下令務必平安把人救回來。
不僅是圣人,便是長公主府,鎮國公府都派出了精銳滿城搜查。
可便是如此,數日過去了,卻是沒有半點好消息。
鄭國公和吏部尚書思子心切,早已經坐不住,二人一合計,便一同進宮面圣,請求讓嵇堰來調查。
道是嵇堰本事大,連深根固柢洛陽多年的突厥據點都揪出來了,想必也能查出被擄案的線索。
嵇堰請了七日假在府中休養,時日還沒過,宮中便來了人。
瀅雪取來了大氅,踮腳給嵇堰披上,微微蹙眉道“不是說有給了七日休養嗎,這七日才過五日,宮中就來了人”
想到了什么,又道“定是要讓二郎去查失蹤案。”
說到這,抬眼看嵇堰“二郎的傷真無礙了”
嵇堰說“行杖的留了輕,兩三日就差不多了。”
聞言,瀅雪心道果然。
嵇堰道“把便服也收拾上,我出宮后,這兩日估計也沒空閑回府。”
他似乎已經料到會讓他查案這一茬了,所以宮中來人也不覺得不意外。
瀅雪轉身去給他收拾一身便衣。
收拾間,恍然覺得便是沒有圓房,卻也因這幾日朝夕相處,倒是處出了幾分老夫老妻的自然來。
收拾好了包袱,轉身遞給他,又去取掛在墻上的腰刀。
邊取邊囑咐“你小心些,別太拼命了。遇上兇險之事,便想想家中的母親和妹妹,還有你的妻子。”
嵇堰難得聽到她這般絮絮叨叨叮囑,也不覺得煩,反倒覺得心情愉悅,更想讓她多說一些,是以也沒有打斷。
說了許久也不見嵇堰搭話,瀅雪捧著重刀皺眉看他“聽到了沒”
嵇堰把她捧著的刀拿起,掛在了腰后,隨即把她扯了過來,,環住了她的腰身,低頭在她唇上重重一壓,也不深入,一觸即離。
動作中滿是男人利落的悍勁。
看著被他弄得有幾分遲緩的瀅雪,唇角揚了揚,應道“自是不敢忘家中牽掛的人。”
說著,松開了她,取過掛著的馬鞭,道“好生在家待著,別出府。”
瀅雪愣愣的點了點頭。
看著嵇堰出了屋子,才摸了摸唇瓣。
這人,倒是親得越發自然了。
嵇堰按著刀出了主屋,臉色便沉凝了下去。
出了鶴院,府衛便走到了他身后,低聲說“胡亭長那處失去了聯系,倒是暗哨有消息傳來。”
說著,遞給嵇堰一顆指頭大小的木珠。
暗哨,是皇帝給嵇堰的人,在這洛陽中,情報網遍布每個角落。
嵇堰接過了木珠,行至無人處,腳步停了下來。兩指捻著木珠,略用力一捏。
木珠一碎,一張小紙條便出現在了他兩指之中。
展開去。
公主府,突厥暗探。
嵇堰看過后,背對著身后的人伸手“火折子。”
府衛遞過火折子,嵇堰走到了墻角處,身軀遮去了大半的寒風,吹燃了火折子,點燃了紙條。
看著火焰忽大忽小的吞噬了紙條,差不多燒到指腹的時候,他才松開了手,目光深沉地看著那沒有字的一小角白紙輕飄飄地落在了雪地上。
隨即抬腳碾了碾灰燼,直至確認不會有殘留信息的可能,才抬腳朝府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