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等在公主府的廳中,有俊美男子端來茶水“殿下正在更衣,大人稍等片刻。”
嵇堰略一點頭,神色一如常的肅嚴,便是大馬金刀地坐在那,氣場都猶如一座高聳的山,叫尋常人不敢多做打量。
至于奴仆送上的茶水,嵇堰并沒有動。
靜坐兩刻,那榮華長公主才姍姍而來。
一身素色衣裳,發髻上并未過多珠翠,寡淡妝容沒有先前的明艷張揚。
可狼還是狼,裝得再怎么裝得弱勢,狼子野心豈是皮囊所能隱藏得了的
嵇堰起身拱手一禮“微臣見過殿下。”
榮華長公主微一擺手“不用多禮。”
在座上落座,微闔雙目,指腹揉了揉額角,頗顯疲憊的問“嵇大人可是有郡主的消息了”
嵇堰立在廳中,應“確實有些許線索。”
揉著額角的動作微一頓,睜開雙目,朝著嵇堰望了過去,放下了手。
“什么線索”頓了一下,又道“若不方便,嵇大人也可不說。”
嵇堰“并沒有什么不可說,畢竟一會臣也要去國公府和吏部尚書家逐一說明。”
解釋罷,便直接道“這些綁架郡主,世家子弟的賊子,與突厥暗探有所勾結。”
榮華長公主略一點頭“市井外頭都在傳不同的傳言,本宮都略有耳聞。”
“是與突厥暗探有所勾結,但這賊人背后操縱的人”嵇堰適時停頓,與上座的人視線碰撞,才徐徐而道“七成的可能,是我朝位高權勢之人。”
長公主的眉梢微一揚“何以見得。”
嵇堰“幕后主使極有可能想要借助這次失蹤案的轟動,給貪墨案收尾,所以這次失蹤案的主使,很有可能就是貪墨案最大的頭目。”
長公主面色不變,把手搭在席上,袖下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繼而說“這不過是嵇大人的猜測。且本宮也沒有聽說過什么貪墨案,唯一聽到的,不過是嵇大人岳父在安州上任,貪了府衙稅銀,本宮好像記得也是今日開審,也不知結果是什么。”
嵇堰輕一笑“自是有證據才會如此說,且勞殿下傷懷之際還掛念微臣的岳父,岳父的案子已結,無論是證據還是人證都證實岳父是被冤枉。”
長公主點了點頭“且說回失蹤案子和貪墨案,說說看,到底是什么貪墨案,至于綁架了我兒與世家子嗣。”
嵇堰“圣上甚是看重這貪墨案,所以臣也不能多言,只能說到這里,而此行來說明的目的,是想讓長公主和郡公,以及尚書大人,郡王府莫要中了奸人的圈套。”
“什么圈套”
“市井多有流言,說是因臣的原因,才會讓突厥譬困獸猶斗,為了報復臣才會孤注一擲與朝臣合作,綁走皇家與世家子嗣,一方是為了轉移朝中注意力,二者是為了鏟除臣。”
“被綁走的家皆是朝中重臣,還有像長公主殿下這般尊重的人,有
一家的子嗣出了差錯,便會遷怒于臣,找不到可以怪罪的罪人,那臣便是罪人。”
長公主擰了擰眉“難不成真是朝中有人與突厥勾結”
嵇堰“必然,先前以為只有貪墨一案,但現在看來,不僅僅是貪墨案,更是牽扯到了通敵賣國,若是真鬧出人命,不僅是臣,便是陛下也絕不姑息,傾盡全力都要把這賣國賊抓出來,不管是誰,牽扯到通敵,都不可能再留。”
說到這,嵇堰忽然拱手道“只要臣還在一日,便會不遺余力地去徹查,還望長公主莫中了圈套。”
“本宮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
嵇堰垂下手“臣還要去其他兩家告知,便先告辭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
嵇堰正欲轉身,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腳尖轉回前方,唯一頷首“還有一事,微臣斗膽提醒殿下一二,還請殿下莫要怪罪。”
“本宮恕你無罪,說罷。”
“那賊人既能把流言往臣身上推,說是突厥為了報復臣才做出綁架之事,臣也擔心他們會借題發揮,畢竟這些世家子弟是因參加了殿下的宴席,歸途才會被擒,但凡他們想要引導這流言,都會讓殿下與這突厥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