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岃見她滿臉震驚,淡淡道“怎么,不愿去”
不愿去和不能去,一字之差,天壤之別。這普天之下,有誰敢對皇上說出“不愿”除非明日就是癸卯年閏二月二十九,她才敢以身犯險,沖沖皇上霉頭。
周窈窈眨巴眨巴眼睛,現在“皇上,臣妾怎么可能不愿意,能陪伴皇上隨侍身旁乃是天大的恩賜啊,但臣妾患有眩疾,恐路途中發作,不但伺候不了皇上,反倒耽誤了正事。”
果然,她不可能不愿去的。殷岃聞言,認真思索起來“確實是個問題。”
周窈窈眼巴巴地望著男人,期待能從他的嘴里說出“那便不去了”。
可殷岃只是沉吟不語,半晌也沒繼續張口。
恰在此時,門外一個小太監小步進來,在順德耳旁說了句什么。
順德偏頭瞧了一眼,正色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間就隱約傳來了他的訓斥聲“如何伺候主子的都到膳點了還不見人影,莫非還要主子親自去尋你嗎”
這肯定是在訓芽春了。
周窈窈往外瞧了一眼,想要張嘴求情,卻被殷岃冷眼堵了回去“奴才散漫便是對主子不敬,你不教訓,何以立威”
她就一個侍女,立什么威啊,又不是領導下屬。
殷岃接著道“你如今身份不同,只有一個侍女也不符合規制。朕命順德再給你挑幾個機靈點的放在身邊。”
啊那她之后想要做什么事,不就得多瞞好幾個人了
周窈窈未雨綢繆,思考了一下日后尋死的難度,斷然拒絕“皇上,臣妾住處狹小,實在沒必要添置那么多人手,芽春雖然頑皮,但對臣妾忠心耿耿,只她一人盡夠了。”
她自以為理由充分,可殷岃抓重點的能力異于常人“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在宜齡殿住想要朕給你單獨指個住處”
位份高了,心思也大了,愈發得寸進尺。
還不等周窈窈張嘴回答,殷岃就搖頭拒絕“不可。”
她憊懶大意,連一個宮人都約束不住,若是單獨居住,只怕會同之前兩次一樣,出事連個線索都尋不到。
“在外間再筑幾間偏房即可,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周窈窈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眼神也委委屈屈的。
就這么想當搬出去
殷岃頓了頓,試探道“莫非賢妃為難你”
周窈窈猛地搖頭“賢妃娘娘對臣妾極好,絕對沒有為難臣妾。”
殷岃頷首“朕知道了,既然如此,你還是安心在宜齡殿中住著,莫要生出旁的心思。”
周窈窈垂著頭“臣妾明了。”
話音剛落,順德引著芽春走了進來,芽春也垂著頭,主仆二人的姿態一般無二,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物以類聚。
殷岃蹙眉,將適才定下的事吩咐給順德,讓他即刻尋人。
順德應是,隨后問道“那南巡”
殷岃沒有回答,偏過頭直直地盯著周窈窈看。
周窈窈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卻又頹喪地垮下了肩膀。
她說什么又不算,看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