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藥”周窈窈晃了晃腦袋,還算清明,沒有想象中宿醉后的難受,可身子卻困乏得緊,連抬個胳膊都要緩上半天。
“不喝了吧,沒什么不舒服的。”她偏過頭,望了一眼小幾上的早膳“去把芽春喚來,我習慣用膳時她伺候。”
一旁侍立的宮女卻搖頭道“婕妤,御書房乃重地,非御書房原本宮人皆不可入內。”
說著,那宮女將醒酒藥端起,語氣堅定“為著您的身子,您還是喝了這碗醒酒藥吧。”
“也是。”雖然腦袋不疼,但說不準有什么別的不舒服呢,周窈窈也不愿為難宮女,慢吞吞地接過那醒酒藥,一飲而盡。
“怎么又苦又澀。”
喝完湯藥,周窈窈皺起小臉“可有蜜餞”
話音剛落,一小碟青梅脯便出現在了她面前。
周窈窈抬頭一看,殷岃不知何時進來的,此時正身著常服,拿著小碟。
見她望向自己,干脆捏起一粒青梅脯塞到她唇邊“張嘴。”
周窈窈微微啟唇,那粒青梅脯順勢落入口中,蘊開一片酸甜。
殷岃將小碟隨手放到宮人手中,看她面前膳食絲毫未動,挑眉問道“才醒嗎”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但周窈窈卻硬是從里面聽出來了揶揄之意。
為什么才醒他心里沒數嗎仗著自己是皇上就這般厚臉皮。
盡管心中腹誹,可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埋頭用起宮人盛在玉碗中的金絲粥來,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忐忑。
殷岃估摸著她還得磨蹭一陣,便在案幾前落座,命順德磨墨。
里間數個宮人,除了順德外,都老老實實地低頭伺候周窈窈,沒有一個敢往案幾邊張望。
周窈窈實在是餓了,夜里累得半死,白日又睡到這個時辰,腹中早就空空蕩蕩。
她飛快地喝完一碗粥、一碟鹽焗鴨、一籠金乳酥、一盤玉帶春,最后又在宮人們震驚的眼神里喝了盅湯溜縫。
吃完這些,她才感覺肚子里舒服了,忍不住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不過打嗝的聲音沒控制住,稍稍大了些,不甚文雅。
周窈窈還沒來得及捂住嘴羞赧,殷岃就聽見聲音回頭看她,劍眉輕蹙。
順德正色道“婕妤,飲食只可用七分,對您身子好。這般暴食,恐會傷了元氣。”
陰陽怪氣。
周窈窈偏過臉翻了個白眼,轉回來時臉上已經掛上了假笑“多謝順德公公關心。”
話畢,她又打了個嗝,比適才那個更加響亮。
順德的臉青了又白,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有些生氣。
不過周窈窈還真不是故意的,她雖然沒什么面子,但多少也想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
殷岃放下手中的筆,斜睨了她一眼,冷聲道“言行無狀。”不過卻并不生氣。
言罷,他把剛剛寫完的書信親自封好交到順德手中,吩咐道“你親自派人去送。”
順德應下,也顧不得再看周窈窈一眼,便轉身出了里間。
宮人們見狀,也迅速地收拾好碗碟,靜悄悄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