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禁軍統領便已喚人開了宮門。
殷另硬生生轉了話頭若無急事,明日再報。言罷便要揮鞭入宮。席臨然忙道“皇上,是急事。”他望了眼周圍的禁軍,面露難色。殷另了然,偏頭問身旁伺候的人如今什么時辰了
那人瞧了一眼天色道“回皇上,剛過子時,離二十八日結束應該尚有一炷香的功夫。”殷另聞言朝席臨然道“立刻來御書房,朕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話畢,策馬入宮。
席臨然疾步跟了進去,快步朝御書
房去。
待席臨然到御書房時,殷另已將身上多日未換的大氅扔到一旁,正在吩咐小太監收拾幾個棕木箱子點好東西,尋幾個能干的,快些搬到宜齡殿偏殿去。
宜齡殿偏殿,那不就是周婕妤住的地方嗎皇上這是,一回京就要去看望周婕妤席臨然心頭一跳,好不容易定住了心神,朝殷另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皇上,臣有要事稟
報,望皇上能屏退左右。
殷另臉上纏在一起的胡須都沒來得及收拾,他正準備讓席臨然開口,剛說出一個“講”字,便聽一個小太監報時道“皇上,馬上就到午夜了。”
聽到這話,殷另抄起一塊錦帕,飛快地用錦帕擦了擦臉,又隨手抓了兩把胡須,將自己的胡須撥弄地稍稍整齊了些。
這還是席臨然第一次瞧見皇上身上出現此類動作,難免有些怪異。可不等他說話,殷另便道你且等等,朕有事先離開片刻。說話間,更夫敲響了更鼓,午夜已到。
雖然隔著胡須,可席臨然分明瞧見,皇上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懊喪之色,盡管那絲懊喪之色很快便消失了個干凈,可它能短暫地出現在皇上臉上,實屬稀奇。
擺駕宜齡殿。
果然是宜齡殿
席臨然聽到這話,咬咬牙,狠下心來,砰”地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臣有事要奏,正是關于周婕妤的。
周婕妤隱瞞身份,來路不明,于宮于國,都是個極大的隱患。
可她生得與窈窈像,名字也與窈窈相同
席臨然閉了閉眼,天知道他候在宮門外時,鼓了多少勇氣,下了多少決心。
最終,他糾結痛苦許久,還是下定決心向皇上告發此事。
關于周婕妤殷另果然停住了腳步,雖然胡須遮臉看不清神情,可一雙眸子銳利如劍,仿佛要射穿他。
你是不是想說,周婕妤是殷峁細作
席臨然驚詫抬頭“皇上”周婕妤身份不明,他確實有此猜測。她不是。殷劣語氣堅定,面容卻十分平靜。
“你先回府吧,明日再來宮
中。”說著,殷另又要大步往外去。
席臨然不知皇上為何如此肯定周婕妤不是細作,但無論是不是,她的身份都有大大的問題他張了張嘴,正準備將自己查來的訊息立刻稟報給殷另,卻聽外間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一個小太監疾步入內、又跪倒在殷另面前。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殷另忍不住呼吸一滯。
他心有所感,疾聲道“閉嘴,別說話。”
小太監果然不敢再說,席臨然也閉緊了嘴,心中忐忑不安。
男人深吸一口氣,緩了片刻,松開適才無意識時握緊的手心,當微癢的痛意傳來時,他才猛然發覺,掌心居然摳出了點點血痕。
不過這點傷,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