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劣復又低頭,繼續去挑剩下的木屑“先皇出身行伍,朕小時候便隨軍。”
周窈窈明白了,書里面是從男主登基開始寫的,她看得不細,并不知道皇上也是在軍營里摸爬滾打長大的,所以處置這種傷口,不在話下。
想到此處,她的眼神不由得溜到了男人光裸的后背上。那里還有幾拇指寬的白痕,是否也是原先在軍營中留下的周窈窈張了張嘴,正想問的時候,手里面又被塞入了那根金釵。“朕看不到后背,你來挑。”
周窈窈暫時把思緒拋到一邊,全神貫注地盯著男人的脊背。
雖然長期伏案批閱奏折,但男人的身材卻還是極好,背部的肌肉條條分明,寬闊又厚重,要不是眼下布滿了細小的傷口,周窈窈真想上手狠狠摸上兩把。
她吸取了先前的教訓,沿著傷口,斜著將金釵尖插進去,挑了后便又沿路拔出,盡可能地減少男人的痛感。
不過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從手下男人微微顫抖的脊背來看,她果然是沒有學醫的天賦的。
看他難受,周窈竊心里也不舒服,她歪著頭想了想,朝殷另道皇上,要么臣妾給悠講個笑話吧
不等殷劣回答,她便已經開口道“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
有個老和尚,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說道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哈哈哈哈很好笑吧,我是老和尚,那您就是小
殷劣偏過頭,直直地看著她,面無表情。
周窈窈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地給他挑刺,心里腹誹著,裝什么裝啊,這都不好笑嗎。
盡管如此,她手上使得勁還是很輕,盡量不讓金釵勾到男人傷口之外的皮膚。
好不容易全部挑完了,周窈窈擦了擦自己的汗水,順手把殷劣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也擦了擦,笑著道“皇上,沒事啦。”
殷劣“嗯”了一身,緩緩從木椅上站起,整個后背直直的懟上了周窈窈的視線,與她的雙眼不過一掌的距離。
他低聲道“做得不錯。”
周窈窈嘿嘿一笑,眼神忍不住又落到了男人后背的白色疤痕上。
趁著剛剛被夸獎,她攥緊拳頭,鼓起勇氣,問道“皇上,您身上的這些白色疤痕,也是幼時在軍營中留下的嗎
男人起身的動作一頓。
隨即,周窈窈看著他轉過身子,琥珀色的瞳仁與她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為何這么問”
看皇上沒生氣,周窈窈接著道“因為瞧上去這傷好像很深,臣妾有些擔心皇上。”
不知為何,她話音剛落,便看見男人眼底,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嘴角也微微揚了揚,雖然很快又壓了下去。
怎么回事,問他的傷他反而心情很愉悅的樣子腦子不好使吧
“無事。”
殷劣說著,拿過放在一旁的里衣想要披在身上“不過是點小傷,與最后得到的比,不值一提。
周窈窈莫名其妙,見那里衣馬上就要沾到他的皮膚了,急忙一把奪了下來皇上,還沒敷金瘡藥呢,敷了藥才能穿衣,不然傷口會
她不知道說感染這個詞男人能不能理解,于是換了個說法“不然傷口會有好多好多小蟲蟲鉆進去,吃您的血肉。
殷步一噎,頓了頓才道“朕不是三歲孩童,不必這么講話。”好心不識驢肝肺。
周窈窈撇了撇嘴,伸手要去搖拔步床頭尚存的銀鈴
,喚人去掌金瘡藥來,卻被殷劣制止。殷劣輕咳了一聲你派人去太醫院拿金瘡藥,就說磕著了腿,不準說是朕要用。“啊為什么呀”
周窈窈不明所以,當看見男人耳根處的紅色才恍然大悟,笑嘻嘻地道“原來皇上是害羞啊,臣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