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窈周窈窈”
好困,誰在叫她
耳邊響起聒噪的聲音,讓人睡都睡不舒服。周窈窈嫌棄地揮了揮手,好像拍到了什么東西,世界立刻就清凈了下來。
她昏昏沉沉的,忽然間又聽到一聲低叫,唇瓣好像碰到了什么軟軟的東西。
果凍
她精神一振,激動地要去把好久都沒吃到的果凍吞咽下腹,可嘗試了好幾次,每次要吃下去時,那果凍都會滑溜溜的溜走,真討厭。
周窈窈憤怒地睜開眼睛,想要一把抓住那果凍時,直直地對上了一雙琥珀色雙眸。這還是頭一次,她在這雙眼里,瞧見了這么明顯的擔憂,好像在望著自己破碎的寶物。她怔住,理智漸漸回籠,緩緩張口“皇上。”回答她的是一個有些用力的擁抱。
吳安嬪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呆住了,等殷步放開渾身濕透的周窈窈,從順德手中親手接過大氅給女子披上時,吳安嬪還有些難以回神。
皇上下水去救周窈窈倒不難理解,畢竟她是皇上的女人,若是被禁軍碰了身子,那可就傷了皇上顏面了,可救上來之后還親自給她渡氣、為她披衣,是不是就有些太過了畢竟這女子可是給皇上戴了綠帽子的啊。
想到此處,吳安嬪急忙回頭去喚侯著的禁軍還有的人呢席臨然呢
見無人回答她,吳安嬪咬咬牙,又上前兩步,朝盯著周窈窈的殷劣道“皇上,您信臣妾,臣妾真的瞧見他們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山林里。
話音剛落,周竊竊就猛地咳嗽了兩聲,又嗆出了一口水來。
殷劣見狀,也無心聽吳安嬪說了什么,俯下身子,手臂微彎,打橫把周窈窈抱了起來,低聲道“回去再說。”
吳安嬪愣在原地,怔怔地瞧著皇上抱著那不安于室的女子大步往回走,半晌回不過神來。
直到她的貼身侍女小聲喚她娘娘,咱們要跟著皇上先回去嗎
她才反應過來,理了理衣衫,稍稍撥弄了下發害道“跟上,自然要跟上,皇上對周才人居然寵愛至斯,若這次不能利用她與席臨然私通之事徹底扳倒她,日后定然是個極強的對手。
說著,吳安嬪提起裙擺,挺著身子快步向前,低聲吩咐
“你去瞧瞧,席臨然那邊是什么情況。
侍女應是,準備在二人出了山林后便去看看,誰知她們剛離開草葉間,站到堅實的路上,就瞧見皇上抱著周才人,對面站著席臨然。
“先別說話。”
往馬車上去時碰到席臨然,殷劣目光沉沉,看都沒多看他一眼,抬步便走“朕現下沒功夫和你多說,回自己馬車上待著。
席臨然咬咬牙,躬身行禮退下,臨走前,遠遠地瞧了一眼殷步橫抱著周窈窈的背影。殷步將周窈窈抱上了自己的馬車,立刻命順德喚個侍女來給她換上干凈的衣物。周窈窈意識已經緩緩清醒了,她伸出手,低低喚了一聲“芽春,皇上,芽春呢。”“自己都這樣了還能顧得上想別人”
殷步沒好氣地說,看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瞪她一眼,還是說了出來“她會泅水,比你強上大多,你尚在昏迷時她已經被楊賢妃帶走照料了。不必擔心。
周窈窈這才松了一口氣,朝殷劣露出了一點笑意。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順德喚來的侍女毫不避諱,當著皇上的面就要給她脫下濕透的里衣,要不是她手腳快,怕是當場就要出丑。
殷劣在一旁瞧著,見侍女給她換里衣時她還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不停拿眼睛偷瞟自己,忍不住沉聲道“又不是沒看見過,快些更衣。”
什么叫沒看見過,這是能當著人面說得嗎而且這還是在馬車上,又不隔音,外面不知得有多少人馬走過,要是被人聽去了,她日后還怎么見人
周窈窈還是不愿,她垂著頭道皇上,勞煩您轉過身子。聲音虛弱至極,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在地。
殷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轉過了身子。侍女照料她里里外外都換了一套衣衫后,大醫提著藥箱匆匆忙忙地趕來。
殷劣回轉身子,看周窈窈裹得嚴嚴實實的坐在榻上時,才命太醫進來,緊跟著,自己也坐到了她身旁,手指動了動,幫她把腿彎處翹起的被褥壓下,緊盯著太醫的動作。
被這般有威壓的目光注視著,太醫的額角不斷有汗溢出。他把完脈、看過周窈窈面色和舌苔后,朝殷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要用銀器,聽聽才人的華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