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松開鼻子緩緩苦勁,一粒青梅子被人捻著,順勢塞進了她微張的唇瓣間。
熟悉的味道融入口中,周窈窈瞬間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男子,恍惚間想起了上一輪次,他也是這般給自己喂青梅子的。
周窈窈點點頭,擦拭干凈淚水,主動坐到他身旁,笑瞇瞇地道“皇上,咱們一同用膳吧。”
殷劣瞥了她一眼,在她咳嗽時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好。
“為什么都是些菜啊,我想吃肉,想吃醬肘子。”
“得寸進尺,不準挑剔。”
殷劣親自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蔬,神情嚴肅“在你大好前,日日都得用這些。”周窈窈立時垮下一張臉,心中腹誹,還不如當場死了再重生一次呢
為了養病方便,周窈窈心安理得地住在了皇上那輛比她寬大得多的馬車,每日除了看看沿路的風景就是用膳喝藥,在皇上坐在書案前批閱奏折的時候睡覺,為此,順德還特意在尋了家農戶,用稻草編了個簡易的屏風放在馬車之中,以防她影響皇上。
不過她能影響什么呀,二人日日同住同吃,也沒見他臉上露出半分笑模樣,連睡著了都板著張臉,偶像包袱比愛豆還重。
車隊晃晃悠悠的一路行著,越往西邊行駛,農田便越貧瘠,有時見稻垛密密麻麻擺滿了,可晾出來的谷子卻只有一小塊,周窈窈都看著揪心。
而此類情況,幾乎都是因為當地官府沒有及時修繕水利設施,水道堵塞,引流不暢,才浪費了今歲這么好的天氣。
她斜倚在榻上,聽著屏風前的席臨然與皇上低語“臣白日輕騎出行,踏遍了附近的近百畝田地,無一例外,全部減產。而眼下,不過剛到冀州與雍州的相交處罷了。
越往西越干旱,若是水利不暢,怕是莊稼都能絕收。
可她一個學商科的,在這種情況下,又能幫什么忙呢。
殷步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命戶部、工部立刻擬旨,清查各地水利,若是人手不足,可隨時調動各地駐地兵馬,務必要保住秋收。
席臨然應是退下,離開前,還是忍不住抬眼,望了一眼屏風后,低聲詢問道皇上,周才人她,身子好些了不昔
周窈窈立時精神一凜,心中忍不住嘀咕道,還好殷劣并不是多疑的性子,不然就憑席臨然說這的話,同問熹貴妃安也沒什么區別了。
殷劣平靜回道“大好了,你若是心有愧疚,待回轉京城時,從王首輔那拿些新鮮蔬果到宮中
王首輔哪里來的王首輔周窈窈有些好奇,豎起耳朵去聽。
席臨然笑道“那是必然,舅父先前還說,讓臣多給您和娘娘送些蔬果呢。”
周窈窈有些摸不著頭腦,書中并未仔細提過席首輔的人際關系,她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出來,干脆扔到一旁,什么時候從皇上哺里旁敲側擊一番,說不定能尋些關于周夫人的線素。
思索間,席臨然已然退下,殷劣又看了會兒京城寄來的書信后才繞過屏風過來,見她瞪著車頂發呆,蹙眉問道“又在想些什么”
周窈窈還沒想好怎么旁敲側擊呢,干脆先不提,轉而問向旁的事“皇上,關于各地水利,臣妾有個想法。
她剛說完,殷步便瞥了一眼裔外,隨后目光轉向她,緩緩道“后宮不得干政。”
“啊”周窈窈張大嘴“皇上,干政應該是與前朝臣子勾結,培育自己的勢力吧,臣妾不過是有個想法同悠說說,這叫為君解憂,哪里扯得上干政啊。
說著,她又開始咳嗽起來。
殷劣沉聲道“朕看你是真的大好了,要不然回自己馬車上去。話星這么說著,卻還是給她端來了一盞溫水。
周窈窈接過溫水,噘嘴道“不要回去。”他這里又敞亮又舒服,雖是夏季,但順德還會放上冰鑒,比她的生活環境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傻子才回去呢。
殷劣壓低聲音“那便小聲說話,那么大的聲音,平白落人口舌。”
周窈窈這才知道他適才為什么說后官不得干政,不好意思地“哦”了一聲,放下杯盞,湊到殷步身旁“皇上,臣妾覺得,就算用上兵馬,各地的水利設施也只能查探大半,至于一些邊角疙瘩,只有當地的農戶才知道,不如好好利用起農戶,讓他們能從官府得到修繕水利的銀兩,自己去修,還能省下許多人力費用。
殷步偏過頭來瞧她,眼眸中的神情,似乎是第一次見她一樣“朕竟不知,你還有這般想法,看來先前,是藏拙了。
這是在夸她周窈窈驕傲抬頭,正想拍胸脯時,忽地聽殷劣道“要么繞路去趟你的家鄉吧,朕忽然覺得,你父親應當是位大才。
什么周窈窈一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