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知道什么啊,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就想回家。
周窈窈埋頭進錦被里,懨懨地道“皇上不必擔心,臣妾沒什么的。”
說著,人并不動彈。
她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后總算移開了。
不過當那目光移開的那一瞬間,周窈窈又是松了一口氣又是有些心酸,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覺。
正在她發呆時,醬肘子的香味突然間濃郁了許多,應當是有人將罩碗打開了,好讓香氣能夠釋放出來。
她又皺了皺鼻子,可是身體還是沒有動彈。
殷另看著在榻上一動不動的女子,沉聲道“你真要為了旁人,同朕置氣嗎”
聞言,周窈窈搖搖頭,小聲道“臣妾沒有同您置氣。您的所言、所做,臣妾都由衷地理解且欽佩。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自己想不想得過去又是另外一回事,與其說是在同他置氣,不如說她在同自己過不去。
屋中又沉默下來,靜地落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順德瞅瞅面色鐵青的皇上,又瞧瞧倔強不肯起身的周才人,小心翼翼道“皇上,要么奴才把碗碟撤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嚇得順德不敢再說話。
片刻后,就當順德以為屋中將會一直這般沉默下去時,一道幾不可聞的抽噎打破了寧靜。
殷另神色微僵,他俯下身子伸出手,剛剛碰到女子的臉頰,一滴尚還溫熱的淚珠便落在了他的指尖。
適才還嚴肅的面容像被這滴淚燙到了一樣,很快便融化掉了僵硬的外殼,余下了點點無奈。
男人坐到榻邊,輕輕地將女子翻過身,讓她的臉可以露出來直視自己,低聲道“就這般喜歡那婦人和那孩子
周窈窈搖搖頭,嘴巴癟著,要哭不哭的。
殷另見她還是不說話,頓了頓,抬手將她一粒里衣上的扣子系好“先起身吃飯,你心中在難受什么,朕給你處理。
處理皇權他也要處理嗎
周窈窈心中這般想著,卻還是緩緩坐了起來。
許是醬肘子的味道實在誘人,又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認真,周窈窈最終還是坐到了案幾前,一口一口用起了晚膳。
只是平日她最喜歡的吃食,如今卻實在有些食之無味,只覺得堵在嗓子眼里,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趁她用晚膳的功夫,殷另在一旁寫了兩封書信,命順德封好送到京城,待寫完后一瞧,見她剛剛用了不多一點,眉頭微蹙,便坐在她身旁,也不出聲,靜靜地盯著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