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另微微闔眼,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朕已經派人去村子查了,你所熬得藥的藥渣,無論如何朕都會命人找到,你還要繼續嘴硬嗎
芽春聽到這話,腦袋里“轟”的一聲,知道再堅持下去也無用,頹然地歪倒了身子。“老實交代,朕留你全尸。”
芽春苦笑,沉默片刻,隨即咬咬牙,下定決心道“是奴婢自己給娘娘下的藥,娘娘不知,只當是她用的痔瘡藥。
“還不說實話”
話音未落,一只狼毫就順著芽春的臉頰飛過,直直地沒入了她身后的木門中。
芽春覺得臉頰一痛,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到一片濕潤時才恍然明白,臉頰上已被那飛過的毛筆,割出了一道傷口。
“奴婢真的說的是實話啊,皇上,就是奴婢本人給娘娘換的藥。”芽春忍著疼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說是周窈窈命她換的藥。
她從小在宮里長大,從來來往往無數的宮女嬤嬤口中聽慣了薄情君王,今日寵愛如命,明日便翻臉不認人,不但可以殺掉曾經的枕邊人,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
要是讓他知曉才人自己避子,才人以后的路可想而知。
殷劣見狀,喚道順德。
幾乎是在瞬間,順德打開門進來,疾步上前時瞥了一眼癱在地上的芽春,連忙朝殷另道“皇上,您有何吩咐。”
她既然不想說實話,那便不說了吧。
殷劣面色冷凝,聲音毫無起伏,冰冷地像一把刀“查一查,她入宮前,家中還有什么親人,入宮后,與哪些宮女太監常在一處。
芽春猛地抬頭,凄聲喊叫皇上
殷另置若罔聞,眉眼間的怒氣已經散去,看不出分毫情緒“通通,殺。”
順德低聲應是,正要往出退時,被芽春一把抓住了腳腕“順德公公,您別去,您別去,奴婢求
您。
順德長嘆一聲,俯下身子,一點點扒開芽春的手“芽春,你既然做出了這事,也早就該想到后果。
眼看著自己的指尖一點點離開順德的腳腕,芽春的腦袋已經昏昏沉沉,情緒也已到了崩潰邊緣。
眼看順德就要出屋去傳達皇上的殺令時,芽春深吸了一口氣,慘然一笑,用力朝上首的男人磕了兩個頭,“砰砰砰”,一下比一下重,不過第二下,她額頭上已有血痕滲出。
皇上,奴婢說實話,求您,不要追究旁人了。
殷劣沒有立時回答,待順德已經出了屋,要轉身關門時,他才緩緩道“順德。”
順德立刻停住腳步,又走進來關住了門。
芽春緩緩抬頭,臉上血淚混在一處“是才人自己。”
你胡說
話音未落,順德便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衫要把她往出拽,朝殷另道“皇上,她已經瘋了,才人為何要給自己喂避子湯對才人哪里有半分好處
芽春合住雙眼,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