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結一下蟬的特性,在古典文學中,它是高潔、凄寒、孤寂的,“無論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聽見它們的啼唱。”所以,那種悲涼的感覺也無孔不入,秋味也在這蟬鳴聲中,愈發深沉了。
但是郁達夫又在這里抖了個機靈,這嘶叫的秋蟬,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樣,簡直像是家家戶戶都養在家里的家蟲。”高潔的秋蟬嗎只棲于高樹嗎也沒有那么玄乎,在北京就和蟋蟀老鼠一樣啦,到處都是。
虞世南李賀李商隱
閉嘴吧,郁達夫他根本就不懂
奉天殿。
朱元璋大笑起來“可不是,一個知了哪有那么多情啊趣的,滿樹叫著鬧心,跟蟋蟀耗子也沒差。這郁達夫寫得對
朱棣是個文化人,心里覺得自家老爹這話槽點太多,但到底不敢開麥,只好對著水鏡上的文字使眼刀。
前面寫得都挺好的,怎么非要扯個蟋蟀耗子呢俗,太俗了
古典文學中代表文人雅趣的蟬,忽然被拉下神壇,走進了千家萬戶。大雅轉向了大俗,折射出郁達夫審美趣味中生活化、平民化的一面。大俗同樣是大雅,俗趣與雅趣,統一在了這故都的蟬鳴聲中。
明朝。
馮夢龍高興地吟了半句俚詞“門子壁虎兒得病在墻上坐,叫一聲蜘蛛我的哥,這幾日并不見蒼蠅過平民妙趣,并不比文人雅趣少
他念的是新近整理出的民間歌詞,掛枝兒。雖則詞語淺薄,但活潑靈動,比之
道學言語,竟不知可愛了多少。
另一邊,張岱對郁達夫的欣賞同樣又深了幾分“俗就是雅,雅就是俗,蟬和耗子又有什么分別呢依我看,郁達夫是個妙人。
這種俗趣也延續到了下兩幅圖景中。秋雨,許多文人也寫過,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雨織得又細又密,連綿不絕。可是郁達夫只說了一句話“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來”。
息列索落這個詞用得很有意思。秋雨時常會伴隨著冷風,落葉隨風舞著,雨滴答在耳中就仿佛七零八落似的,寫得既有畫面感,又有聲音感,渲染出一片悲涼。
但他重點要寫的還是雨中的人都市閑人。老北京的生活特點是很悠閑的,皇城根兒上,下棋逗鳥、喝茶談天、在雨后咬著煙管說些閑話,一天就過去了。這個“咬”字,就很有清閑的派頭,用得十分傳神。
李世民輕咦了一聲這市民的意思,與朕想的原是不一樣市為交易之所,里坊多有人居,后世這樣說,難道市坊之間已經不再區分
他微微沉思,先前還擔心這故都的秋之中有黍離之悲,但看文中對所謂都市閑人的描寫,卻也不是亂離之象。或許這種悲涼,當真是郁達夫的個人審美趣味吧
他搖搖頭,就是有些暮氣沉沉了。